新手养猫，罗素关注了几个猫咪公众号, 其中有不少关于猫咪们的俏皮话, 比如：拖鞋在阳台放着, 长出来一只猫？
第三只黑猫是从窗台长出来的。
身量适中, 比大黑略小, 比小黑略大, 身形优雅, 尾巴翘而长。
察觉罗素的注视, 新猫转脸看她，日光下，瞳孔缩成一条细线, 却莫名给人种很认真的感觉。
罗素：“喵？”
新猫：“喵~”
罗素：“喵喵？”
新猫：“喵~”
大黑和小黑互相舔毛，只掀开眼皮瞅了眼, 便又眯起眼睛享受，无视这行为诡异的一人一猫。
江清在院子里围观完艾格的遛人活动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一幕：“……你在干嘛。”
他颇有些无语地看着一边学猫叫一边慢慢靠近窗台的罗素同学，示意她注意脚下：“小心点。”
罗素“啊”了一声，把襦裙的摆拉起来，新猫轻盈地落下地, 对她渴望的神色视而不见，小步跑到江清脚边蹭起来。
见此情景, 罗素反应过来：“这是那只？”在月亮好的夜晚, 院子里偶尔会出现的那只黑猫。
因为以往对方都是晚上来, 罗素先前没有立即想到。
这次怎么换白天了？
罗素遗憾地想着, 视线恋恋不舍地落在新猫——不，旧猫身上，忽然站起，精神抖擞地去厨房做猫饭了。
江清没有阻止。
虽然他怀疑这只根本不会吃。
坐上沙发，江清抚摸着随之跳到怀里的猫咪，感受着柔软的皮毛：“怎么这时候来？”
猫咪“喵”了一声，打了个滚，在青年怀里露出柔软的腹部。
和大黑小黑比，旧猫的皮毛更柔滑，身形更优美，按照人类的学说，旧猫全身上下任何一处都没有瑕疵，符合黄金分割的理论，但它的智力，却出乎意料地低。
江清可以用意识和大黑进行简单的沟通，小黑也可以理解一点，旧猫却完全接收不到信号。
它似乎是没有意识的。
如今表现出的种种猫咪习性，恐怕起源于模仿，是模仿街头巷尾其他猫咪的行为后的结果。
甚至……
江清有个猜测——
他取出在陈星心口处得到的昊天镜碎片，递到猫咪身前。
猫咪低头嗅了嗅，动作自然地伸出舌头舔舐着碎片，本是固体的碎片在它嘴下如奶油般轻薄柔软，竟然就这样被吃掉了……
江清：“……呵。”
该说不出所料吗。
要知道，这镜子碎片，起初可是团黑色猫毛——黑毛的形态，聂浪闻到了猫的味道——
那时起，江清就怀疑这也许是认识的某猫掉的。
虽说不排除其他可能，但谁叫江清只认识这样一只与众不同的黑猫呢。
如今这个猜测被证实了。
而江清还有某个更为深入的猜想：如今它所呈现出来的、猫的模样，会不会也是模仿来的？
可以想象这样一个画面：上古神器昊天镜因不明原因破碎，其中一部分化为一团雾气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从某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冒出，而附近恰好生活有一只黑猫。
结果就是现在这样了。
换句话说，这是个伪装成萌物喵星人打入人类世界内部的神器。
似乎生出了简单的灵智——应该属于本能反应，还没有具体的思想。
这时候找来，是感受到了同源的气息？和自己亲近，是因为作为神器，对神明的初始好感度高？
玄武爷爷说，在昊天镜碎片上感受到了幽冥的气息……这件神器曾在地府里待过？正常运作的地府，或是如今的地府？在地府的时候，昊天镜本身又是否完好？
“喵~”
想着问题，手下的动作不免机械，黑猫抬头对他不满地叫了一声，似乎在抱怨这样的抚摸没有灵魂。
江清把猫咪抱起来，轻声问：“还记得地府的事情吗？”
面无喵情。
“天庭的呢？”
面无喵情，too。
好吧，这是个十分不友好的猜猜猜游戏，提示太少。
线索的话，岳鹏跟何休都应该知道些什么，但前者找不到，后者即使找到了也不一定会说，说了也不敢信。
他还有一个选择。
“啊，你都找到昊天镜碎片了？”电话那头的离火真人很惊讶，“什么，黑猫？”
镜子变猫实在离奇，电话那头一时陷入安静，只听有人嗤笑了一声，声音傲慢又华丽，断然不是离火真人本人。
反射般的，江清想到了龙。
那条在他的梦境之中，在那场斗法里，和大鹏势均力敌的、和离火真人关系密切的龙。
他的声音平稳。
“是的，并且昊天镜上有幽冥的气息。我想请教叔叔这件事。”
“……”
曾亲口说过江清可以叫他叔叔的离火真人，沉默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似乎有人抢下了手机，华丽而傲慢的声音道：“昊天镜我们打碎了，记得是分成两半掉进了地府了，别的不清楚。”
“我们”——
谁和谁？
江清灵光一闪，“秀江上那场斗法？”
“嗯。还有其他要问的吗？”
“没有……”
电话挂了。
这位的脾气可真是率直。
还是说自己打扰到了什么？
江清抬头看看窗外，确认现在是白日。
有的问题得到了解决，有的问题则由已知衍生，江清把旧猫搁到大黑小黑身边，前往厨房。
“联系明王……不，明先生的方法？”罗素边剁肉馅，边回忆，“没有呢，地府和阳间隔太远，托梦都比以前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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