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曾经提出要认孙办一个聚会, 但被元舒拒绝了。郑家的人他都熟悉, 还有一位常年驻扎在宅子里，胳膊肘没有一次向内拐的郑开元。加上郑绍君不方便见客, 便等他恢复期过了之后，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郑绍君掐着表，恢复期刚过一秒, 就催着陈景明打电话。
周末这天, 已然入了深秋。树叶上浇上一层焦糖，纷纷卷落在地，有几片掉在瓦檐上, 一阵风过, 打着旋掉下来。
靠近围墙的一侧, 种着一排枫树，入秋的叶子将灰墙烫得通红。
风是凛冽的, 却带着炒栗子的香气, 烤红薯的甜绵，沿街走到尽头, 还有一家浇糖人的老手艺人，裹着厚实的外套, 正熬着冒泡的浓稠糖浆。
元舒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刚起了半边身子，便觉得头重脚轻, 又跌回床上窝着。
没过多久, 门外响起阵阵“啾啾”声。
郑开元的声音也传进来, “孔雀家长，起床喂孩子了。”
“不是都养在客院吗？”元舒揉着太阳穴，头疼地坐起来。
他一向俱冷，家里已经提前烧起了暖气，起床后便觉得口里发干。床头柜上放着半杯水，他摸了一下，觉得有些发凉。
刚要下床时，郑开元端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水进来，身后跟着一群摇摇晃晃的小崽子。
“怎么精神不太好？”郑开元见他浑身无力地坐在床边，走过去喂他喝水，一手拨开留海试探着元舒的额头，“没有发热，这几天累着了吗？要不要跟他们说一声，改一个时间？”
“不用，我缓一会儿就好。”
郑开元站在他的面前，元舒便将头埋在对方的腰腹间，胳膊放松地垂落在两旁，勾起手指逗着几只孔雀和小天鹅。
“它们还没吃吗？”
“吃过了，师公喂得。”郑开元把杯子放在一旁，抬手给元舒按揉头部的穴位，“现在越来越冷，开春暖和一些的时候，师公要在假山那边养几只松鼠。昨天他还问我等园子重建起来，要不要多养几只貂，冬天给你抱着暖手。”
元舒被逗得笑了几声，打趣道，“师父还说不是自己想要养，我就知道他把锅又推给师公了。养这么多小动物是想开动物园吗？”
没想到郑开元正在按摩的手一顿，笑道，“你还别说，师父昨天晚上当真问我，怎么承包一家动物园。”
元舒碰着小孔雀头上的翎羽，眉间终于松动几分，“师公什么都由着师父。”
“我也什么都由着你啊。”郑开元呼噜着小孩柔软的头发，“舒服点了吗？”
“好多了。”元舒转了几下脖子，不满道，“前几天晚上，还要我多吃半碗虾。”
郑开元见他的精神气足了一些，放心地去衣帽间拿出来今天要穿的衣服，闻言刮了一下元舒的鼻梁，“小坏蛋吧你，快点穿上衣服，师父他们都练功回来了。”
“对了。”他想到什么，忽然道，“开鸿也要来，小家伙指名要你去接他。”
前几年机缘巧合，元舒去老宅时遇到大伯一家，说起陈年往事时才知道两人是因为身体缘故，没有要孩子。这方面不是他的专长，特意回去跟师父多补了功课，才给两人号脉开方，到底是吉人自有福相，没多久当真有了小豆苗的迹象。
元舒知道郑家一树绿叶难开红花，便多问一句，想不想知道胎儿的性别。季钰摆手笑道，说不在乎是男是女，总归都是宝贝。结果第二天逛街时，买回来的全是粉嫩嫩的小裙子。
郑开鸿便在全家对小姑娘的期盼中，带着小壶嘴出生了。
小红花变成钢铁小伙子，老大想了半天，依旧不忍心放弃对女儿的希望，只能喊着儿子的小名红红过嘴瘾。
郑开鸿从小聪明，穿了一年半的小裙子，发现不对劲，终于不干了。但在两岁回老宅团聚时，遇到元舒笑着说他穿裙子好看，飞快地跑回房间光着屁丨股蛋翻箱倒柜找小裙子，毫无尊严地让季钰给他扎两个小羊角辫。
并被郑开元逮到无数回，企图混入三楼的队伍，蹭元舒的床。
“开鸿什么时候到？”元舒把抓着裤腿的小孔雀捧在手里摸毛，看了一眼时间问，“他们不是应该昨天就来了吗？”
“昨天下午的飞机。”郑开元哄着一群小家伙往外面走，临关门前笑道，“所以今天才告诉你。”
“哥。”元舒无奈地把手里的小孔雀放到走廊里，“开鸿他才五岁。”
郑开元只笑不语，替他关上门后，自言自语道，“人小鬼大，从小就要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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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今天短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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