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开心被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可能是刚放过水的原因, 倒是没有吓尿, 可双目无神，面露惊惶, 对走进的警员毫无反应, 只是看着前方空无一物之处，捂着肚子喃喃道：“我是男的, 我不能生……”
（删除）如果把他换成个清秀的蓝孩子，倒是很像某种特殊的本子。（/删除）
不, 也不是空无一物。
带队刑警李弘看着地上的……垃圾？应该是垃圾吧, 从中分辨出棉花、假发、衬衫、面具等等，满头雾水。
怎么看也不像鬼屋的正常布置。
这个疑问在见到被拯救的群众江清时得到了解答。
先前时间紧急，又是在光线昏暗的鬼屋内，李弘没有看太清楚，而此时, 明媚的阳光下, 青年的脸庞再清晰不过, 和中元节那晚引起轰动的直播里的某人一模一样。
李弘并不掩饰自己的好奇：“灵媒江清？”茅开心这次真的不走运, 跑个路踢到铁板。
先歹徒一步被找到，扮演着无辜群众角色的江清神色自若，平静道：“那是特效。”
这正是网络上的风向。
和某论坛帖预测的一样，向奇思中元节的直播还好端端挂在网站, 带节奏的“大师”们已成功让大部分人相信视频里的灵异现象是用科学力量做出来的, 结果就和以前一样, 信的信，不信的不信。
或许是维`稳需要吧。
即使在公安队伍中，也不是所有警察都知晓特殊调查处的。
李弘属于不知道的那种。
正因如此，作为刑警的敏锐让他能够察觉到江清身上有不小的问题，却又推测不出具体有什么问题——别说具体，大概轮廓都摸不清。
难道真的是灵媒的原因？
这个职业不是虚（骗）构（人）的吗。
在李弘想出一个让江清无法辩驳的问题前，江清已经给所有意外找好了理由：“我坦白，我有一段时间没牵住小哈，如果造成任何损失的话，我会负责赔偿。”
“嗷呜！”聂哈不失时机地彰显存在感。
“……”李弘无奈脸。话都被你们说完了。李弘看着哈士奇那张狗脸，居然觉得江清的话很有道理，也是醉了。
到底不能强留被卷入的路人，得到一番慰问的江清很快牵着狗离开，李弘望着一人一狗的背影，不解喃喃：“你说，茅开心这样的家伙，在鬼屋里看见了什么吓成这样？”
身旁的警员斟酌着道：“可能他就是胆子比较小？不怕人怕鬼的那种。”强行解释。
李弘沉吟道：“那么在知道自己刚刚跟杀人犯擦肩而过，差点成为人质或者更惨烈的刀下亡魂后，还能继续玩的游客呢？”
手底的警员思考着道：“我听说养二哈久了的，都处变不惊……”
李弘：“……”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处变不惊的江清带着狗砸又玩了会儿，在饭点前离开了游乐场。
丝毫不担心露馅。
反正遇到问题还有杨警官兜底，自己现在可是帮他养着表弟呢。
杨恬：？？？
*
芳草园。
似乎事情都集中在一天了，吃过田螺姑娘精心烹调的午饭，例行夸奖一番后，向奇思上门了。
这次同样没有空手。
将樱花布丁礼包放下，向奇思闻到空气中还未散去的香味，内心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表面却不怎么敢显露。
那是种很隐晦的感觉。
明明知道江清不是那么高冷不好说话的人，可哪怕做了再多心理建设，想要没脸没皮打哈哈强行蹭饭，但在面对本人时，完全不敢造次。
许是神明的威严。
即使不言不动，收敛气息，直觉敏锐的人，仍能下意识趋利避害。
当然，向奇思察觉不了本质。
对于自己这种心虚的感觉，向奇思理解为少付了江清出场费后的良心刺痛，中元节那晚的打赏是这几年之最，而这其中大部分无疑要归功于江清，但直接给分成的话又很不对劲。
只能靠无价的友情来弥补了。
向奇思自认能够扮演好朋友的角色。
江清直白问：“什么事？”
知道对方不喜欢拖拖拉拉拐弯抹角，向奇思开门见山，一口气道：“我想跟你合作开网店卖符。”
这是向奇思深思熟虑后的出路之一。
为什么说出路呢？
很简单，他失业了。
不管网络的风向如何，向奇思已经知道鬼怪是真实存在的，既然如此，灵异直播他是不敢再做的。
就如同抱着江清小腿哭诉的那样，向奇思上有一位老母亲（父病故），下有两位在读书年龄可以当他儿子的弟弟——老母亲二胎生了双胞胎，赚钱养家压力颇大，尽管现在存款不少，可想想未来，就觉得还是需要工作的。
做什么呢？
给别人打工这条首先被划掉，上班族赚的实在太少，他也没有什么相应的技能，而自己弄的话……有什么优势？
认真思考后，向奇思发现，自己的优势很明显，那就是有大批粉丝。
粉丝们多分布在猫熊网站和微博上，Q群也有好几个，贴吧没经营过可以忽略，那么难道要吃广告商提成？
竭泽而渔。
没有新内容的话，现在的粉丝很快就会走的。
为了不高唱一曲凉凉，向奇思自觉还得在灵异方面下功夫，写小说就免了，免得语文老师找上门来，倒是开网店，可算是一个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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