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跑到冯氏床边,她身上几乎缠满了纱布,一动不动地躺在软榻上,人仍处在昏迷中,“婆婆,我娘她怎么样?太夫如何说?”
刘氏叹了声气,“太夫说她身上的肋骨被人打断了好几根,怕是要养上好一段日子了。”
“娘,娘...”霁月趴到她身上,大声哭着。
而后,见沈司庭久久未出声,她从冯氏身上抬起头来,盈满泪水的眸子看着他,“表哥,纸条上说了什么?”
对上她盈满泪水的眸子,沈司庭拧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没什么,这件事我会让文轩去办好的,你放心吧!”
“嗯。”她点了点头。
在冯氏的屋里待了一阵,沈司庭送霁月回到她房里。转身要走时,霁月突然用手从背后揽住他的腰身,将头靠在他背上,“表哥,阿月的娘亲变成这样了,不知晓她何时才会醒来,如今阿月只有你了,你这几日能不能留下来陪阿月?”
沈司庭的身子僵了一下,良久,他才转过身子,将她从自己背后扶过来,只回了一声,“好。”
他本想着,明日就回状元府,可霁月的哀求,他没办法拒绝。年少时的承诺一直压在他肩上,既让他放不下,又有些喘不过气来。
得到他的回应,霁月高兴地躺入他怀里,用力汲取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想将这份味道永远记在心中。
她泛着泪光的眸里微微生恙,盈开一抹狠戾。
沈司庭前几日才好不容易从状元府里回来,过了没多久又跑回状元府里了。她之前不知晓他对霍青谣有情,可自从那次霍青谣说要与他和离之后,他整个人就变了,似是愈发在意起霍青谣了。
直到搬到沈宅来的第一晚,夜里,沈司庭怀里搂着自己,嘴里却不停地叫着霍青谣的名字,她才知晓这几年来霍青谣已经在他心中占据了很高的位置。
以前夜里,他叫的只会是她的名字,霍青谣这三个字从未在他梦里出现过。
她也知晓,此时自己还能将他拴在自己身边,皆因他们二人年少时,他对她许下的承诺。
那日是她将他要进京赶考的行李收拾好,送他去到庭院外的日子,将行李递到他手里时,他突然将自己揽入怀里,摸了摸她的发丝,心疼地说道:“阿月,你等着表哥,表哥一定会考上金科状元,到时候让你风风光光地嫁给我!”
话里,透满了坚定。
她眼眶一热,泪水浸到他的衣衫上,用力点了点头,“阿月等着表哥。”那时她没想到日后会有一个叫霍青谣的女子出现在他们二人的世界里,掀起一阵又一阵浪花,让她和沈司庭的感情慢慢变了质。
若不是霍青谣,她不会失了身子。一个女子的名节最是重要,她做梦都憧憬着要将自己处子之身交给沈司庭,可霍青谣,活生生剥夺了她憧憬了多年的幻想!
她恨霍青谣,更不想让沈司庭对她生情。他没能做到让自己风风光光嫁给他她不介意,可沈司庭只能是自己的。沈司庭愈是在乎霍青谣,她对霍青谣的恨便加重一分。
想不到可以让沈司庭离开状元府的法子,她便将冯氏叫到自己屋中,给了她一笔银两,让她可以尽情到赌坊里去赌钱,银两花光了可以直接佘赌坊的账,等到了日子她会过去替她还账,唯一地条件是不能透露一丝风声给不让她进赌坊的沈司庭。
冯氏嗜赌如命,当即答应了她。可佘了两日的账,霁月都没按说好的日子去给她还账,她便被赌坊的人打得半死不活地扔在了沈宅门口。忌惮于沈司庭金科状元的身份,他们只敢在冯氏身上留下一张纸条,未敢太过声张。
这一点,被霁月拿捏得十分的准。
“阿月,睡吧。”
沈司庭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才让她从仇恨的深渊中回过神来,她隐去眸里的恨意,抬起头来朝他漾开唇角,点了点头。
躺在沈司庭身旁时,她主动将他的手攥进手掌心里。沈司庭被她抓在掌心里的指尖微微抽了抽,却被她攥得更紧了。
见她已闭上双眸,沈司庭只好由着她去。
看着身旁的霁月,他突然想起霍青谣来,不知此刻的她睡了没有。没了自己在府中,她应该会睡得更安稳吧...
那夜他喝醉了爬上她的床,虽然脑子是混沌的,可他的那双眸子却将她眸里的一片清冷记了下来。
他不确定霍青谣心中是不是真的没有他了,可他能感受得到,她确实不爱自己了,残留的,只是以前留下的那一丝丝微弱的情分,随时都有可能烟消云散。
她爹娘的逝世给了她一记沉重的打击,让她身心疲惫,她对自己的那份爱怕是也随着她爹娘的逝世而逝去了。
所以他心里害怕,害怕霍青谣会将最后留下的那一丝丝微弱的情分也给弄没了,那样他就真的是失去她了。
当初他娶她时,只是想折磨折磨她,给她也尝一尝霁月承受的那份痛,叫她知晓不是身份高人一等就能随随便便折磨别人。
可是后来他发觉,自己对她的折磨已经慢慢不似之前那么冰冷,渐渐的,他也开始心疼她了。
自己在京城中过得穷困潦倒时,是霍青谣一直陪在他身边,这些他都没忘,也不敢忘。
只是见她将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霁月折磨得半死不活时,他便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才将她曾经对自己的好抛之脑后。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妾门春深又几许请大家收藏:(www.dibaquxiaoshuo.com)妾门春深又几许第八区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