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想象到那又高又细的金属包跟,还有穿着鞋子的苗条女人,走起路来是如何娉婷妖娆。
我看不到她,但我可以猜到她必定是贝拉。因为兰斯,她找我报复来了。
又一记重拳,我的眼睛睁不开了。接着又是一记,我感到自己的牙齿在口腔里滑动。
血从我的鼻孔里喷射出来,迷糊了我的视线,我毫无反抗的能力,只企求最可怕的事情不要发生。
高跟鞋踢了我一脚,我捂住肚子,倒吸了一口冷气。
“……婊子养的……”
我还保持着意识,但听力却渐渐下降,只捕捉到这一句英语里的脏话。
啪、嗒、啪、嗒、啪、嗒……
一男一女的脚步声交错着,渐渐远去。
我躺在冰凉的水泥路面上,脸上又辣又痛。
等他们走远,我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脚下一个趔趄,瞬间摔倒。
泪水混合着鲜血流入我的唇间,血腥味里掺杂了一丝苦涩的咸。
我跌跌撞撞地走回家,夜已经深了。走廊的声音惊动了邻居的老太太,她打开门查看,见了我吓得不轻,问题象连珠炮一样朝我发来:
“你是桑妮?”
“老天,你的脸!”
“怎么了?谁打你的?你报警了吗?”
我虚弱地摇头,根本无力回答她。
一路上没有遇到警察,我自顾不暇,根本没想到打报警电话。明天吧,我对自己说。
我扶着墙,慢慢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嗨,桑妮,等一等!”老太太喊住了我。
我艰难地回头,大口地喘着气,看见老太太从自己房间出来,手上拿着一个信封。
“有位年轻的先生找你,他要我把这个转交给你。”老太太说,接着问,“你还好吗,要不要我打电话喊救护车?”
我摇摇头,接下了信封。
关上房门,我随手扔了信封,然后倒在地上,累得失去了知觉。
黑暗中,我又冷又疼,一只眼怎么也睁不开。我摸索着站起,触到了灯的开关。
灯亮了,简陋的房间里一切如故,除了地上多了几滴干涸的血迹。
洗手间的镜子里,我看到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一只眼睛肿得睁不开。打开水龙头,手一触水就疼得厉害,原来手也破了。
兰斯,原来你是我的劫。
我辜负了一个男人,逃避了另一个男人,于是老天要惩罚我!
胡乱清理了一下,我爬到床上,花了很久时间才脱下鞋子,盖好被子,花布窗帘露出一片天光的时候,我才沉沉睡去。
沙发床何时变得如此舒服,软得让我浑身无力,深深陷在里面。被子何时变得如此轻柔,如若无物般,漂浮在我的身上。
略带芬芳的空气,明亮的天光……
意识被陌生的感觉唤醒,我猛然感觉腰间多了一只手。
“混蛋!”我破口大骂,声音含混不清,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该死的兰斯在对我动手动脚!
我的右眼被包住了,只有左眼给我提供有限的视力范围。
“嘘,是我。”
琥珀色的眼睛凝视着我,佩罗就躺在我的身边,他一只手撑起头,一只手揽紧了我的腰。
“不――”我的心象是要蹦出胸膛,又是惊怕又是心酸,想挣扎却被他揽得更紧。
“嘘,不要说话,你需要休息。”佩罗滑入被子,滚烫的身体贴住了我。
我的身体霎那间僵硬无比,嗓子里颤抖着吐出一句话:“走开,不要碰我!”
“桑妮……”佩罗的嗓音也出现了一丝颤抖,他松开了我。
温暖的感觉转眼间变为冰点的冷涸,床微微一动,佩罗离开了。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从床上爬起来。
我的身上穿着一件女人的睡衣,又长又大,可以盖住我的大腿,脑海里莫明就浮现出一个高个女子的身影。我感到厌恶,连扣子也懒得解开,直接从头上脱下了睡衣。在房间里四处看看,没有我的衣服。
脚步声响起,我重新爬回床上。
佩罗的手上托着一个托盘,闻着似乎是早餐。
“我的衣服呢?”我望着他问道。
佩罗放下托盘,看了一眼床上我脱下的睡衣,目光闪了一闪。
“你暂时住在这里,我去给你买些生活用品。”佩罗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擅自决定了我的去留。
“不,我不愿意。”我冷冷地回答他,心里烦乱而恼怒。
“桑妮”,佩罗在床边坐下,盯着我的眼睛道:“你受了伤,那个地方条件太差,你的安全也成问题。我不能让你离开。”
“好,你如果不让我走,那我就打电话报警。”我说。
佩罗俯身靠近我,我别过脸,躲开了他的目光。
下巴被扣住,我的头又被转了回来,与他咫尺面对。
“就这么恨我吗?”佩罗似乎在问我,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我没有回答,唯一的一只眼睛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了天花板。
“怎么找到我的?”我问。
“波韦告诉我的。”佩罗道,“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快发疯了吗?”
“是通过画廊吗?”我心里有几分明白。
这次轮到佩罗不回答我。
我坐在床上,披着一件男式睡衣,极其缓慢地用勺子吃着麦片粥。
无论再磨蹭,一碗粥终究有吃完的时候。
我把碗还给伸出手的男人,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提问。
“告诉我,最近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是谁打了你?”佩罗问道。
“我得罪了人,所以就挨了打。本来打算去报警,但是你不让我走。”我看着被子,语气平静得象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谁?你得罪了谁?告诉我!”佩罗的声音有些急切,又有些困惑。
“情敌。”我回答。
我没有撒谎,佩罗却刷地站起来,脸色严厉,“你在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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