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你就算把我们都杀了，我们都说不出盗贼的名字啊！”
众卫士集体哀嚎。
“是说不出呢，还是不敢说啊？”
独眼侯爷拉长声音，冷冷说道。
咦，我怎么感觉到他似乎话有所指？莫非他心中已有怀疑的对象……化身为白狗的赵墨眼神微动，忍不住抬起尾巴摇了摇。
不料这个举动吸引了独角豹，它把锐利的眼神又射了过来，赵墨只好赶紧把小尾巴又垂了下来。
“三叔，你到底想要他们把谁供出来？”
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在远处说道。
众人立刻让开一条道，只见一个肥头大耳面色偏黑的中年男人阔步走了进来，他的腰间，吊着一个金光灿灿的小罐子，比铜铃稍大。
在他的身后，跟着几十个锦衣怒目的带刀随从。
“堡侯爷。”
“堡侯爷。”
众人纷纷向此人行礼。
看此人在兵营中的地位，莫非他就是洪城军的主帅洪堡？
他腰间这个罐子，莫非就是袁成鹫说的法宝鎏金罐？
而这个独眼侯爷是洪堡的三叔？
……
赵墨在心里迅速进行合理推测。
“洪堡，有人都欺负到我的头上了，你居然还沉得住气？他这是没把我们洪家放在眼里啊！”
独眼老头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三叔，此处人多口杂，我们叔侄俩还是借一步说话吧。”
“不必！这事没什么好遮掩的，当着大伙的面说更好。你怕他袁福通，我可不怕他，他敢叫人来盗走我的明珠王，我为何不敢当众骂他？”
独眼侯爷暴跳如雷。
“三叔，你想多了，福帅已经把商朝大军击败，他正在望天猴隘口修建要塞，一旦隘口封住，福帅就能在北海称王，整个北海都是他的地盘，他会稀罕你的一颗夜明珠么？”
洪堡语气慢悠悠的，也不动怒。
我明白了，袁福通对这老头的那颗夜明珠十分惦记，以前问他要过几次，但老头愣是没给，昨晚我歪打正着把那颗夜明珠偷走，这老头自然就怀疑到了袁福通的头上。
嗯，两人的这个过节，我能否利用来做点手脚呢？……赵墨在心里迅速盘算起来。
“他这人最贪婪，只要是好东西，都会被他想方设法非弄到福城，你看着吧，他现在弄走了我的明珠王，接下来肯定又要夺走洛大成的闺女，只要是好东西，就没有能逃过他掌心的！”
独眼老头恨恨地说道。
“言重了，言重了！三叔，我知道福帅是喜欢你的明珠王，可他每次都说拿宝物跟你交换啊，没有说白要你的，福帅在福城有那么大的宝库，犯不着用‘盗’这种方式吧？”
“洪堡，那你如何解释，袁福通派来押送军饷的人昨日白天才到，我的帐篷晚上就被人盗了？”
“三叔，我认为这纯属巧合，你有十个卫士守着帐篷，如果真有贼进去，你的人不可能没有觉察，说不定东西被你自己遗忘在某处，再找找也就出来了。”
“哼，就怕有人花重金收买我这些不争气的手下，或者他们跟你一样都是软骨头，被他那个未来的北海王吓尿了，就合伙来欺负我这没用的老头！”
说到此处，老头的眼中流露出英雄落寞的悲哀。
“三叔，我只是就事论事，你要是说气话，那就没必要往下谈了。”
洪堡幽深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厉色，随即隐去，道：“再说了，福帅带领咱们北海七十二诸侯向商汤争回自己的权利，你这颗明珠王就算送给他，也不亏啊。”
“哼，我送给他？休想！我一把年纪了，根本不在乎在他那个小朝廷谋一官半职，我何须对他摇尾巴献媚讨好？”
老头朝地上用力啐了一口，表示极为不屑。
下巴枕在两只小前爪上的赵墨听到这里，已经推测出这段北海恩仇录的大概……
这老头手上有颗很大的夜明珠，当做宝贝收藏，袁福通也很喜欢，想要，但老头不肯给。
袁福通索要数次未果，估计什么威胁加利诱的手段都用上了，导致老头对他十分仇恨。
而老头的侄子洪堡却敬畏袁福通的权势，对袁福通有求必应，甚至当了走狗，老头自然对侄子没什么好气，认为侄子骨头太软，不敢给自己和洪家出头。
洪城军听袁福通的号召起来造反，军饷由袁福通定期发放。
袁福通的手下昨天把这个月的军饷送来，赵墨恰好晚上过来摸营，把夜明珠等财物给顺走了，老头就以为这事是袁福通暗中吩咐手下干的。
可光是怀疑没用，必须有证据。
老头于是拿自己的手下出气，当众拷打，其实就是想让他们当场供出袁福通手下的名字，把袁福通卑鄙丑事当众宣扬，发泄心中恶气。
袁福通在北海的权势太强大，老头单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挑战，就想通过众人悠悠之口给袁福通施加压力。
而洪堡呢，当然是希望息事宁人，毕竟袁福通是未来的北海王，就算真的盗走你的夜明珠又如何，你就当是送给他，作为他称王的贺礼不行么？
从某种角度讲，袁福通用“盗”这个手段，已经是给北海洪家面子了，不然，他就明着派人来抢，你又能如何？
知足吧！
何必把事情闹大呢？
……
嗯，我觉得这个矛盾冲突可以利用一下，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赵墨略微转念，忽然有了想法。
他悄悄起身，低着头，耷拉着小尾巴，默默地朝洪堡的身后走去。
这时众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洪堡跟他三叔的争论上，见此事竟然牵涉到北海王袁福通，个个面露兴奋之色，感觉即将吃到一个大瓜。
赵墨走到洪堡的脚后跟处，从储物空间取出装夜明珠的黄金灯盏轻轻放在地面，然后仰头扫了他腰间的鎏金罐一眼，若无其事地摇摇尾巴，在小腿林立的狭缝间迅速向外溜去。
洪堡和老头正在激昂的情绪中，根本没留意脚下的动静，但老头旁边的独角豹却豹眼一转，感觉这只鬼鬼祟祟的小白狗形迹可疑。
“三叔，我觉得你是想多了，福帅光明磊落，志在整个北海，绝不是做出偷盗之事的人，此事到此结束吧，别折腾了，让底下人看咱们洪家的笑话！”
洪堡说到这时，也有点烦了，放了一句狠话，转身要走，哪知脚下绊了什么东西，发出“哐啷”一声脆响。
嗯？
众人齐齐低头往下看，发现那东西竟然是个金灿灿的黄金灯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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