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郑开元僵住一瞬，很快回神，他正在收盘子，另一只手的拇指却按在食指上面，“拍广告的事定在明天，替你觉得紧张。”
“那你就陪我去好了。”元舒扫了一眼他的手指，眼睛眯了眯，端起空碗，背过身走向厨房，“我去看看二哥。”
郑开元“嗯”了一声，见人走远后，把手中的盘子放下，整个人没有生气地坐回椅子上，头部无力地撞向椅背，叹出一声长气。
元舒从屏风后向外探出一步，见到郑开元背对自己的模样，紧皱起眉，嘴角不自觉地紧抿，他犹豫再三，踮着脚尖走出去。
客房的灯惨白地亮着，魏籽虚弱地从洗手间晃出来，脸上的血色被白炽灯吸得一干二净，无神地瘫回床上躺着。
“二哥。”元舒敲敲门，“我进来了？”
“能说些健康的话题吗？”魏籽翻了个身，面朝着元舒，“我的小心灵有些承受不住。”
“有事找你。”元舒走到床边，瞧着他的脸色道，“吐出来就好了，一会儿吃点药，明天能舒服一些。”
魏籽轻晃下脑袋，抬眼问，“什么事？”
“你刚来的时候，我哥问你话了吧？”
“没，没有啊。”魏籽盯着天花板，却点着头否认，“我系鞋带耽误了一会儿功夫。”
元舒不理他，拿出手机自言自语地说，“二哥今晚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得跟魏叔说一声。”
“千万别！我说！”魏籽骨碌爬起来，攥住元舒的手，将郑开元卖得一干二净，“就是例行询问，还是报告里的那些事。”
魏籽哭诉，“我每次写得报告都由你润色，还画出来套路和金句让我背。”
“今天刚从学校回来。”元舒不买账地说，“报告得明天才写，还问别的了吗？”
魏籽翻着眼睛想了想，纳闷地说，“他居然问我，你在学校里跟谁走得近。那当然是我和大灯了。”
“然后呢？”
“他问我……你有没有熟悉的女生。”
元舒想起下车时遇到的人，了然地“啊”了一声，拍拍魏籽的手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拿药。”
一脸茫然的魏籽目送元舒出门，疑惑地自语，“他到底明白什么了啊？这两个人在打哑谜吗？”
***
这次拍摄的洗面奶主打男士控油，一改往日风格，将拍摄地点定在校园，与清爽少年的主题吻合。
由于是周末，学校内很容易清场，偌大的校园只剩工作人员在穿梭忙碌。
换好白衬衫格子裙校服的群演正坐在一旁闲聊，有些人已经到机位前找位置。不知谁说笑时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见到元舒几人后，一口将说剩的话吞下，只憋出来一句，“我的天啊，这是哪里的神仙下凡啊？”
旁边的人顺着视线望过去，嘴唇动了几番，终于爆出来一句“靠”，恨恨地说，“好不容易蹭上一个露脸的机会，有这几个人在，我就算上镜也是白瞎。”
“中间的那位是主角吧？跟这次主题挺相符的，旁边的人不会是男二吧？都长成这样，到底给不给我们留活路了？”
导演听到爆丨炸般的哄闹，便知道主角来了，抬眼一看果然如此，向前方的几人招招手，走过去跟郑开元握手道，“郑总，这次拍摄定位双主角，多加了一个人物。”
郑开元提前得知消息，没有多言语，倒是元舒多问一句，“方便提前见个面吗？”
不等导演多说，身后冒出来一阵欢快的声音，“当然方便！”
元舒一听，哭笑不得地转身，“二哥，怎么是你？”
“我缠了老魏一天，他才点头同意我跟你一起拍广告。”魏籽走过来，伸胳膊揽住元舒说，“怎么样？是不是惊喜？”
拍摄前一周，魏董突然塞过来一个少年，镇着脸交代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导演不敢得罪这根粗大腿，而元舒虽然是好欺负的年纪，可靠着的另一条大腿同样粗得不敢忽视。他抱着小心脏，颤悠悠地想跟郑开元通融一声时，没想到对方一听新人的名字，二话不说便同意了。
等到两人相见的现场，导演心里像多了一块秤砣似的，把元舒又抬高了一层。
“先去化妆间。”元舒拍过一次广告，知道大体的流程，问过路之后，把手机交给郑开元，带着魏籽去片场。
郑开元从小孩第一次拍广告开始，便一次不落地陪着他，这次毫不例外地坐在一旁，拿出录像机候着。
录像大叔扫了一眼，见这人英俊不凡还如此敬业，忽然有了危机感。
元舒很有镜头感，对人物角色融入得十分快，表演天赋压了别人一头。魏籽虽然是头一次拍广告，但他在平日里就是戏精上身的德行，这一次完全凭本色出演。
广告内容并不复杂，元舒与魏籽扮演的竹马夜里熬了半个通宵打游戏，两人互相依靠着，手里还松垮地握着游戏柄，等到闹钟大震时，将二人忽地惊醒。
他们看了一眼时间，惊跳地爬起来，揉着眼睛冲去洗手间洗脸。
吃过匆忙的早餐后，场景一变，成为青春洋溢的校园。
上学的场景浓缩成几个具有代表性的片段，女生们聚在一起互相嬉戏打闹，少年们拿出偷带的篮球，手痒地在教室内互相投掷。
下课时的热闹鼎沸，在元舒与魏籽进来时哑了一瞬，但很快便打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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