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过来这边坐下，妈妈和你说几句体己话儿。”雨秋乖巧得倚着凌曼坐下，妈妈是雨秋极爱的，她有个外交官的父亲，所以自幼母亲都随着外公游历欧洲各国，英语、法语也是讲得极流利的，最是新派的女性，雨秋的开化或多或少都受了凌曼不少的影响。
“妈妈，你想说什么？”
“秋儿，让妈妈仔细瞧瞧你，真真是吾家有女初长成了，嘿嘿，小妞妞也出挑得这般亭亭玉立了，看来是时候给你好好准备嫁妆了。”凌曼打趣道，雨秋还陷在爱国救亡的一二九运动的热浪中，亲眼见证了这一切，亲眼目睹了慕言的英勇和睿智，亲眼见证了这些日子以来的惊心动魄，她对慕言的那份心非但没有熄下一分，反倒是更加是升起了无限缱绻的眷恋起来，她眼见了他和梦寒的柔情蜜意，心里纠结得撕裂般疼痛，偏巧母亲这会子又打趣自己，自是心里更乱了。
“妈妈不要玩笑了，我累了，想先回房去了。”
“什么玩笑？今天你何伯母来过了，说希望你和慕言两个早日成婚，，他们家是十分乐意的，特来听听我们的意思，秋儿啊，这个言儿，我和你爸都是瞧着他长大的，家世人品先不说，就说他的才学相貌更是一万个人也及不上的，我……”
“妈，我不同意，以后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什么？你这孩子是怎么了？你以为妈妈瞧不出是怎么的，你对慕言的那份心，妈妈看得最清楚了，这会儿怎么了，是不是你们俩吵架了？竟说些孩子气的话。”
“是，我承认，我是喜欢他，很喜欢，可是，妈妈，你们和何伯母别再那一厢情愿了，慕言哥爱的人不是我。”雨秋的泪终是没有能够控制得住，她转身，飞快地冲进自己的房间里去，只留凌曼一个人在香槟色的沙发一隅愣愣地出神。
“凌曼啊，你别着急，这小两口子，肯定是闹别扭了，没事的，咱们过个几天劝劝这个，再开导开导那个，不就好了，慕言他天天忙着工作、采访什么的，每晚还熬夜写稿，哪有什么时间较女朋友啊，再说了，慕言和秋儿可是青梅竹马的没有避讳的长大的，我们心里也早就有了默契不是吗？”
顾君如和凌曼煲了好一会儿的电话粥，才不舍地放了听筒，恰巧一身倦意的何慕言这时候跨进了家门。
“慕言，过来坐下，妈有话问你。”这几日一直忙着营救被捕学生的事，他好久没有睡过好觉了，眼窝也有些深陷了，整个英气逼人的脸孔也满是疲惫与憔悴。
“妈，什么事？”
“慕言，你今年也24了，秋儿也有20了，我们长辈们的意思是希望你们尽早完婚。”
“妈，这是我的婚事，你有经过我的同意吗？”
“这有什么，要和你结婚的是秋儿啊，你们青梅竹马地长大，不是早就彼此倾心了吗？父母帮你们促成好事，难道还有什么错不成？”
“妈，你能不能不要永远那么专制，你能不能做任何和我有关的事之前先问问我的意思，你能不能考虑下我的感受？”
“我是你妈，怎么，难道我会害你不成？”
“再说了，和秋儿结婚，也不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事，这还涉及到何、汪两家两个家族的事。”
“我就知道，说到底还是为了利益。”
“砰。”是茶杯重重落下的声音。
“你这是什么态度，自从你上了那个北大，自从你去做了什么鬼记者，我就不知道你的头脑里整日里想些什么，你整个人完全是离了谱了，这些年，你自己想想看，你是顶撞过我多少回，你！”顾君如一时气结。
“妈妈，既然你今天提到这儿了，那我也不放告诉你，我现在不想结婚，就算结，对象也不会是雨秋。”
“看来是真的交了女朋友了，果然……”
“是，我是有了女朋友，她是最美最善良也是最勇敢的女孩子。”
“她家里是做什么的？她呢，她是做什么的？”
“妈妈，你能收起你这一套吗，她的家世她的身份我全都不在乎，重要的是我爱她，我要她。”
“我怎么能不知道？我们何家的儿媳岂是谁都能做的，我必须要搞搞清楚。”
“妈，你最好不要去打扰她的生活，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就算是您，也不行？”
“这个女孩子？”
“她叫梦寒，她在我心里是女神一样的存在，我现在就告诉您，我喜欢她，我爱她，我预备和她在一起，我预备永远和她在一起。”慕言转身离开，错愕的顾君如心里倏地空落落的，竟是一丝嫉妒，兴许自己一辈子想要的——丈夫的爱，却从未得到过的失落吧，她并不言语，只陷落在自己的失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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