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饭店舞厅里，漂亮洋气的罗曼自然是许多人争邀的舞伴。
她也没有歇气，直跳了整整一场这才觉得身上的那股不平之气象消散了好多，坐到了休息处喝饮料。
旁边桌上刚刚坐下的几个年轻人是警察局的，罗曼在刚才的婚礼上也见过他们。
几个人坐下来兴奋地评头论足聊了一会儿舞女，又说起了郭显声的婚礼。
“咱们郭大队这婚礼确实精彩。估计明天的小报上又要登呢。”
“那是，这场面上海有钱有势的人能摆得起的大有人在。但是能象咱们郭大队安排得这么特色的没人有。”
“说不定以后那些人要学咱们郭大队的这几手呢。”
“郭大队这会儿还在孔雀厅和他朋友吃饭喝酒呢。我刚看魏队长和得禄也进来了，那等会儿要不要送郭大队呢？”
“等会儿再说，魏队长和得禄再还舞瘾没过够，咱们就看看郭大队的情况。”
“他那个朋友今天怎么啦？同咱们接新娘时还灵灵醒醒的。怎么回来主持婚礼就魔魔怔怔的。”
ﾳﾳﾳﾳﾳﾳ
罗曼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里忽然一动。
她喝完了饮料。伸手叫来了侍者。从包里取出了请贴，扔到了桌子上，起身向外走去。
坐升降梯到了十四楼，来到了孔雀厅门口。她站在了厅口。
里面黄麒麟和郭显声已经将两瓶酒喝光了。黄麒麟醉眼迷离，嚷着还要酒。郭显声也是醉眼朦胧，含含糊糊地说：“麒麟ﾳﾳﾳﾳﾳﾳ别喝了ﾳﾳﾳﾳﾳﾳ好了ﾳﾳﾳﾳﾳﾳ”
罗曼走了进去。
郭显声看见了，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胡太ﾳﾳﾳﾳﾳﾳ太ﾳﾳﾳﾳﾳﾳﾳ”
罗曼：“你先出去，我要和黄麒麟说几句话。”
“他喝ﾳﾳﾳﾳﾳﾳ醉了ﾳﾳﾳﾳﾳﾳ胡太太ﾳﾳﾳﾳﾳﾳ”
“你不用管，我等会儿会叫车送他回去的。”
“ﾳﾳﾳﾳﾳﾳ那好ﾳﾳﾳﾳﾳﾳ”
郭显声这会儿也是头脑混沌，没想过胡司令太太要和麒麟说什么。
秀秀忙站了起来，扶住了郭显声，冲罗曼笑了一下：“胡太太。那我们先走了。”
罗曼过来在黄麒麟近前坐下。看着这个既爱又恨的男子，他明显是哭过，脸上还有泪痕。
黄麒麟看着罗曼，醉眼迷离，白雾茫茫一片似的，看着面前这张似熟悉又似不相识的面孔。
那句话在罗曼心里憋了好多年。原先以为自己会愤怒地喊着说，会生气地先踢黄麒麟一脚再说。可这会儿竟半天说不出来。
罗曼的语调竟很平缓：“麒麟，我问你，我哪里比不上那个织云？你要那样待我？”
“织云？”黄麒麟笑了一下：“你告诉ﾳﾳﾳﾳﾳﾳ我ﾳﾳﾳﾳﾳﾳ她是在ﾳﾳﾳﾳﾳﾳ真心ﾳﾳﾳﾳﾳﾳ等我ﾳﾳﾳﾳﾳﾳ还是在ﾳﾳﾳﾳﾳﾳ骗我ﾳﾳﾳﾳﾳﾳ”
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一步到罗曼近前，伸手抓住了她的肩：“告ﾳﾳﾳﾳﾳﾳ诉我ﾳﾳﾳﾳﾳﾳ我还要不要ﾳﾳﾳﾳﾳ再等ﾳﾳﾳﾳﾳﾳ下去ﾳﾳﾳﾳﾳﾳ”
他的身子一趔趄。差点将罗曼连椅子拉倒。
罗曼忙站了起来，扶住了黄麒麟：“麒麟，你喝得多了。”
一个侍者站在厅外。罗曼叫了他进来。
罗曼：“这个先生喝多了，给他找间客房，让他休息一下。”
侍者：“那到十五楼吧，方便。”
两人扶了似已醉迷的黄麒麟，虽只上一层就到十五楼，还是没敢走楼梯。硬是等了一会儿自升梯，到了十五楼。
楼廊里站有随时等候招唤的两个服务生。侍者让服务生开了一间空房。服务生接了罗曼的手，同侍者两人将黄麒麟扶进了房间，进套间，将他轻放到了床上。
黄麒麟躺在床上还在醉呓着。
罗曼打开包，从钱夹里抽出几张钞票给服务生，让他代开房间。她说：“先送一杯温水来。”
罗曼走到床前，看着醉呓的黄麒麟，心情复杂。
她还是弯下腰来，解了黄麒麟搭在床外脚上的一双皮鞋。将他的双腿放到了大床上。
服务生很有礼貌，明明门开着，还是先敲了两下，得到罗曼的允许后。才走了进来。
罗曼接过了侍者手中的水杯。水温正好，不热不凉。
服务生去了。闭上了外间的房门。
罗曼在床边坐了起来，一手扶起了黄麒麟的头：“来。喝杯水，就会好一点儿。睡一觉就会好的。”
“织云ﾳﾳﾳﾳﾳﾳ你告诉ﾳﾳﾳﾳﾳﾳ我ﾳﾳﾳﾳﾳﾳ我这么ﾳﾳﾳﾳﾳﾳ爱你ﾳﾳﾳﾳﾳﾳ为什么ﾳﾳﾳﾳﾳﾳ要骗我ﾳﾳﾳﾳﾳﾳ”
罗曼猛地松了手。任黄麒麟的头跌落在床上，又恨恨地将手中的杯子扔到了地上。所幸地上是厚厚的地毯。杯子并没有摔碎，水也很快就被吸不见了。
她的胸脯鼓鼓：“我那时也是那么爱你，又哪一点比不上她？你要离开我跟她走？”
“织云ﾳﾳﾳﾳﾳﾳ你ﾳﾳﾳﾳﾳﾳ不要骗ﾳﾳﾳﾳﾳﾳ我ﾳﾳﾳﾳﾳﾳ我不要ﾳﾳﾳﾳﾳﾳ再等ﾳﾳﾳﾳﾳﾳ不要再ﾳﾳﾳﾳﾳﾳ等ﾳﾳﾳﾳﾳﾳ啊ﾳﾳﾳﾳﾳﾳ”
黄麒麟突然又痛哭起来ﾳ
罗曼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走。
黄麒麟爬了一下，抓住了罗曼的手臂：“织云ﾳﾳﾳﾳﾳﾳ不要走ﾳﾳﾳﾳﾳﾳ不要再离开我ﾳﾳﾳﾳﾳﾳ”
罗曼伸另一只手去拉黄麒麟的臂，竟没有拉开。她用手拍着黄麒麟的臂：“我不是那个乡下野丫头织云，我是——”
黄麒麟已伸手将她拉得跌倒在床边，侧抱住了她，一双滚热的嘴唇的吻住了罗曼的唇。罗曼先是“唔唔”了两下，接着便回应着黄麒麟。
“麒麟麒麟，我当初也是对你一往情深，为什么你就对我视而不见呢？”罗曼在心里喊 。她明明可以起身逃开，却似有不愿逃开。“罗曼啊罗曼，你怎么这么贱，他是将你当做另外一个女子。”
两行眼泪顺着罗曼的脸颊滑落，滑入了她的嘴中，也融到了黄麒麟的嘴里。
“可是我想得到的就一定能得到。”罗曼在心里喊道。
罗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欺欺人，抱紧了黄麒麟，热烈地回应着他，似已被黄麒麟身上的酒气与年轻男子的气息也迷醉了ﾳﾳﾳﾳﾳﾳ
ﾳﾳﾳﾳﾳﾳ
黄麒麟凭男子的本能探索着，罗曼引导着他，带他进入另一个奇异的世界ﾳﾳﾳﾳﾳ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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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激情过后，黄麒麟沉入了香甜的醉梦中，背对着罗曼。
罗曼侧躺着，眼睛睁着，两根指尖轻轻划着黄麒麟的背脊。
原来他还是个毛头小伙子，竟未有男女之事。原来自己才是这场角逐中的胜利者，那个乡下野丫头竟然并没有得到过他。
罗曼轻轻在黄麒麟背上吻了一下。
她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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