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喝了两口茶，放下了杯子。
他也不能太为难这几个人了。
戴笠说道：“好，咱们暂先不说这个问题，对抗日这方面诸位有何想法呢？”
几个人一下松了口气——一下由最难回答的问题变成了最简单的了。
四个人都谈了自己的看法。这不用问，观点都一致。就是些“中华家园，岂能容虎狼入室横行”、“掠我土地、屠我人民，我中华已不是腐败大清朝，岂可任人宰割”、“外辱不可忍”、“团结一致共抗凶顽”之类的话。
戴笠频频点头：“我与诸君想法一致啊！”
他又说道：“陈主.席主张抗日，这想法是好的。”
难见戴笠夸赞陈济棠。
黄光锐道：“对。陈主.席是主张抗日的。”
戴笠说：“可是他指责蒋校长只打内战不抗日就是不对的了——”
刚夸了又批评。可这是陈济棠公开的言论，四人也不好说什么。
戴笠说：“诸君知‘团结一致共同抗日’，陈主.席知。全国人民知，蒋校长岂有不知之事？”
他看了一下四人：“校长一贯的主张是‘攘外必先安内’，诸位也是知道的。何以提此说法？校长曾同我单独相谈，说过这个话题。校长说‘我是去日本士官学校留过学的，日本各方面现在走在我们前面，军人的素质也非我们所能比。所以要抗日。须全国一心，团结一致，方可积广弱之力合成强劲。对日本小而奇强之力。共.产党不除，国有内患、再御强寇，试想腹背受敌，岂可成功？就如外来窃贼，可内院失火，岂可有心擒盗贼乎？’我听了心悦诚服。”
他缓了一下，给几人思索的时间。然后才道：“我前来香港之前，校长又对我说‘伯南抗日之心是好的，受人蒙敝是不好的。他与日本方面互有往来我也是知道的。我现在将共.产党逼迫到了弹丸贫瘠之地，只差最后一击便可大功告成，转而全面抗日。伯南在此刻突然公开指摘于我，显有异动。他若是此时异动，岂不是在做指摘我的事情？将共同抗日的局面化为大规模的内战？何况他既要抗日，何以日本人会不反对，反而支持于他？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日本人是要借他手挑起内战，好待两败俱伤之际，坐收渔翁之利。 我怕是伯南中了别人的蒙蔽，要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前一段话是蒋介石和戴笠说过的。后一段这话是戴笠将自己要说的话借蒋之口说出，是想对黄光锐四人心里产生更大的触动。
陈济棠从日本人手里买了许多武器，这个没有什么，李宗仁、白崇禧也从日本人手里购买了好些武器。但是陈济棠军队中有好些日本教官这是四人都知道的事情。
听了戴笠的话，四个人心里都很有触动。
但是四人都没有表态。说是闲聊讨论其实成了戴笠一个人在演讲一般。
戴笠也不强求四人表态。
他说道：“从民族大义来说，我知诸位孰是孰非一定都有了自己的判断。从个人前途来说，跟一个为日本人而起兵造反的人好呢，还是效忠国家、效忠政府，为国驱寇好呢？我想诸位都是明大是大非之人。自会在心里有个公断。”
丁纪徐摸出了香烟，点着，低着头沉思着默默地抽着。
戴笠又微笑道：“当然，以陈主.席的精明断然不会中外人的奸计，如果——我是说如果他做出了糊涂事，望诸君能从为国命运、为已前途来考虑，做出正确的选择。”
戴笠并不逼他们当场表态，几人都暗松了一口气。
戴笠又笑着说：“如果有那样的事情，诸位也愿意联系我。我到时会派人送去电台的密码本，每架飞机投诚政府，奖二十万元。”
戴笠给得这个价很高。他知道飞行员是“稀罕物”，这些人平常的待遇都很好，不给出人所不及的高价是不会让他们心动的。
除了晓以大义使他们心有所触，还要给予私利使他们心有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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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既已不在，留在香港徒劳无益。
戴笠准备将小分队安排到福建福清地区，这地方是沿海地区，得到王亚樵的蛛丝马迹随时可以出动。郑介民现在也在这里。
问及余婉君母子。戴笠想王亚樵带一众人走的时候连招呼都没给这女人打，抓这女人带个幼童有什么价值。
吩咐香港站的特务对余婉君继续进行监视就行了，或许运气好王亚樵会派手下人来接这母子二人。
戴笠带小分队来到了福建，与郑介民等人会合。
郑介民向戴笠汇报这一段的工作情况。
戴笠指示他。广西方面既然滴水不漏，就全力以赴对广东方面进行策反工作。粤第一军已与中央初步达成协议，不用再管了；粤空军这一块我来做工作，你可以放手了；重点针对陆军第二军及海军的工作。
并且手把手地给郑介民指导——做这些军中高级将领的工作，只派手下人去信服度不够，最好的方法就是你亲自当面说服他们，官位、金钱，只要不是太离谱，都尽量满足他们。赴广东太危险，可以想办法让他们到福建来与你见面。
郑介民连连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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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福州的毛森听说黄麒麟来到了福清，特意从福州赶来看望他。
福州与福清相距较近，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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