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了半晌, 白凝露淡淡地“哦”了声, 然后随手将包往沙发上一丢, 进了卫生间卸妆。
叶蓁蓁看着她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只留给自己的一道倩丽背影, 嘴角耷拉下来, 趴在沙发靠背上, 对着卫生间说：“你就一个‘哦’？我失恋了。”
白凝露拿着沾了化妆水的化妆棉擦着脸，目光直视着镜子，“不然呢？安慰你？你哪次失恋需要我安慰的？该安慰的不是你男友么？”
叶蓁蓁沉默着, 下颌抵在手背上，懒洋洋地趴在沙发靠背上，看着白凝露擦了洗面奶搓了两三下, 飞速洗完脸, 又听到她说：“消停点吧，我都连续一个月了都是过十二点才下班, 真没精力做你的感情顾问。”
白凝露卸了妆, 刷了个牙, 随随便便一洗漱, 就往卧室走去, 进门前, 仿佛才想起叶蓁蓁得睡觉似的，回过头问：“你要睡哪？你的弹簧床已经收了。”
叶蓁蓁恹恹地答了句，“睡沙发吧。”
白凝露上下扫了眼没精打采的她, “讲真, 没有男人能在得知女友瞒着他去试镜床戏的电影后还能心平气和的，你想让傅卿理解你，也得让他知道你的想法才对。”
叶蓁蓁立刻蹙起了眉毛，“你觉得是我的错？”
白凝露耸耸肩，也懒得多说，只简单道：“情侣闹分手，除了劈腿这种原则性问题，其他的，都不可能只有其中一方有错。”
说罢，她便进卧室关门。
叶蓁蓁默默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隔了片刻，房门又被打开，白凝露抱着一床薄被子走出来，“虽然天气热了，不过你睡觉还是得盖着点。”她又扫视了一眼客厅，“没行李？”
叶蓁蓁摇头。
白凝露扯了扯嘴角，懒得理这个闹别扭的人了。
***
次日，叶蓁蓁醒来时，白凝露已经去了公司。
屋子里安安静静，她看了眼时间，已经上午十点了，昨晚失眠，叶蓁蓁睡过去时已经天蒙蒙亮，睡得相当不好。
她揉了揉眼睛，有一瞬间都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呆呆地愣了一会儿，才起身去厨房找吃的。
厨房空空荡荡，锅碗瓢盆上都积了灰尘，也不知道白凝露多久没开锅了。
叶蓁蓁忽然很想念钟阿姨来。
她又去翻了冰箱，才找出了些面包，塞进嘴里啃。
手机响了一声，叶蓁蓁朝屏幕扫了一眼，是吴菱的微信，言简意赅地说昨天的试镜过了，估计是因着昨天的事儿有些拘谨，连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叶蓁蓁嚼着面包，只是淡淡地看着手机屏幕，一直到屏幕重新暗了下去，也没什么动作。出乎意料的，她竟然并不大有特别喜悦的心情。
明明是她很在意的一次机会，却被昨天的一顿大吵全毁了。
过了一会儿，李博洋也发来了微信，大致讲了一下《名妓》的试镜情况，以及让她再三考虑一下要不要接。
叶蓁蓁啃完一片面包后，倒了杯水仰头咕噜咕噜喝了干净，然后又坐回了沙发上，不论是吴菱的消息还是李博洋的，都没有去回复。
之后没多久，她又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
是成伯明发过来的，附带上了剧本片段，估计是从成允峥那听说了叶蓁蓁和傅卿的事，还在邮件上说，电影床*戏片段不会很短，虽然不会在镜头前露点，但也是电影的重头戏，望慎重考虑。
他发过来的剧本片段，就是床*戏的一部分，叶蓁蓁大致看了一下，怎么说呢，就好像是在看不算是太露骨的小黄*文。
但也能定义成小黄*文了。
叶蓁蓁看着剧本，将自己和薛宗光带入进去，借着这剧本中的描述想象了一下场景之后，头就大了。
她犹豫起来，不是因为傅卿，只是单纯地，她自己的这一关，就还没有过去。
当初答应去试镜，多少也是因为好不容易有一个进军大银幕的机会，不太想错过。现如今真的看到了这剧本，叶蓁蓁还真有点儿迟疑。
思来想去，叶蓁蓁决定先给叶振打个电话，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算了下之间，叶振应该还没睡下，叶蓁蓁便打了电话过去。
叶振很快接起了电话，“Hi，Sweety，终于记得打电话了？你已经很久没有跟爸爸打过电话了。”
“对不起啦，”叶蓁蓁道了歉，“我这最近都可忙了。”
“知道知道，爸爸也忙，也忘记跟你打电话了。不过你声音怎么了？我听着怎么有气无力的？不开心吗？”叶振到底是叶振，隔着太平洋、仅凭两句话就听出了叶蓁蓁的一异样来。
叶蓁蓁撇撇嘴，倒没急着提分手的事情，问傅卿：“爸爸，我试镜了一部电影，大制作大导演剧本也优良，得到通知说试镜过了，但是我现在很纠结。”
“大制作大导演还剧本优良啊？那这电影很棒呀，为什么纠结？”
“有床*戏……虽然不露点，但是也不是那种两三个镜头就能带过的……”
叶振愣了一下，“哦……这样……”声音听着有些迟疑。
“爸爸，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演床*戏呀？”叶蓁蓁问，她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把玩着衣衫上的纽扣。
那头的叶振并未激烈地反对，说：“你自己的事业么，爸爸也不想干涉太多，最后做决定的也是你。照理来说嘛，演员演床*戏再正常不过了，不过就爸爸的私心而言，那肯定是不希望你演床*戏的。”
叶蓁蓁手指一圈一圈地扣着纽扣，“是么……”
“傅卿呢？他怎么说？他是你男朋友，在这方面，应该比爸爸更有发言权才对。”
叶蓁蓁的手指一顿，她低声说：“这是我的工作……”
“是你的工作，但毕竟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工作了，你得听一听他的意见，至少，在做决定之前两个人应该达成共识，这是对另一伴最起码的尊重。”
叶蓁蓁睫毛颤了颤，垂下眸子来，半晌没吭声。
叶振到底了解叶蓁蓁，这个时候自然也听出了一点端倪来，“你们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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