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撇了周飞一眼，说道：“瞧你那个没出息的劲儿。”
周飞说：“那可是我最宝贝的东西。”
夫子又看向了凌昭颜：“我要是你绝对忍不了。”
凌昭颜甜甜一笑。
周飞嚷嚷：“老师你怎么能挑拨离间呢？”
“我只是在告诉你小子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夫子理直气壮。
周飞呵了一声：“把挑拨离间说的如此大义凛然，老师你脸皮真厚。”
夫子说道：“废话，脸皮不厚怎么当你老师？”
“老师我不是在夸你。”周飞说道。
夫子点头：“我又不傻。”
周飞无语了。
一旁的凌昭颜憋笑憋得有些难受。
正巧这时候店小二将饭菜端了上来。
桌子被摆的满满当当。
凌昭颜乖巧的将一双擦拭过的筷子递过去。
夫子对此相当的满意。
凌昭颜又给了周飞一双筷子。
周飞拿起来正准备对满桌子菜肴下手的时候，才惊讶的发现夫子竟然已经把每一道菜都尝了一遍。
这是单身多少年才能培养出来的手速啊。
真真恐怖如斯。
当然这话周飞不敢乱讲，否则容易被打死。
好在夫子并不是饿死鬼投胎，在尝过每一道菜后，进食的动作明显就缓慢了下来，切换到了享受模式，一口菜一口酒，不亦快哉。
这间酒楼的菜肴确实不错，周飞尝了几筷子后就被迷住了，招呼凌昭颜快些吃。
夫子看着他俩，嘴角微微的翘起，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周飞的小腹已经明显鼓掌起来，凌昭颜则是早早的就放下了筷子。
女孩子嘛，哪怕是高手，也会下意识的控制饮食，一切都是为了身材。
虽然在周飞看来，凌昭颜那是一点都不胖，甚至还有些偏瘦，但是女孩子对身材的追求是跨越了时空的。
这是大宇宙的意志体现。
夫子给周飞倒了杯酒，慢悠悠的推到了他的面前。
周飞受宠若惊，双手将酒端起来，小口的珉了一下。
“我记得你之前曾经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夫子开口问询。
周飞：“老师，我觉得我说的很多话都非常经典。”
“天地不仁，后面是什么？”夫子没搭理周飞的自吹自擂。
“以万物为刍狗。”周飞说。
“和解？”
“一视同仁。”
“那你觉得，大荒的天能做到一视同仁吗？”
周飞沉默了。
夫子慢悠悠的喝酒，给周飞充足的思考时间。
“应该不能吧。”半晌之后，周飞不确定的说道。
“理由。”夫子忽然就变得言简意赅起来，跟之前判若两人。
“若真一视同仁，那么蛮人就不会被神殿压制的那么惨了。”
“难道这不能理解为信仰战争？”
“但是从根源上来说，双方的信仰其实是一个东西。魔宗的圣经就是神殿的圣典，只不过做了些改良。我更倾向于创建魔宗的那位庸门迪大祭司，是看透了这个世界的本源。”
夫子笑了，这个小徒弟虽然经常脱线，并且频繁闯祸，但他却是为数不多能与自己在世界认知上做到同步的人。
或者说，他对世界的认知，无限的接近自己。
夫子很欣慰。
“老师，为何忽然有此一问？”周飞挠头，不解。
夫子说：“吃饱了，没事儿做。”
周飞愕然。
这个理由真是简单粗暴得可以。
“你吃饱了最想做的事儿是什么？”夫子又问。
周飞有点跟不上老师的节奏，但是理智告诉他，夫子的每一个问题对绝非无的放矢，一定是有目的的。
只是自己还没有猜透老师的目的。
“睡觉。”周飞沉吟道。
“会睡多久？”夫子问。
周飞说：“自然醒。”
“醒了之后呢？”夫子继续问。
周飞皱了皱眉，说：“应该……又饿了吧？”
夫子笑了：“如此简单的问题，你竟然回答的如此谨慎，你还是人吗？”
周飞哭笑不得：“老师，这问题换了别人问，我会给他一巴掌的。”
夫子喝了口酒：“你刚才的回答，就是一个普通人的一天。吃饱睡，睡醒了吃。”
“这哪是普通人，明明就是有钱人。”周飞纠正道：“普通人还得为了生活拼命呢。”
夫子点头：“嗯，你说的很有道理。那我又问你，若是天道变成一个人，你觉得他会是普通人吗？”
夫子问了这么多问题，终于要切入正题了么？
前面的问题究竟是无聊的发问，还是对之后问题的铺垫？
周飞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但是速度太快他没有抓住。
“肯定不会是的。”周飞说道。
夫子说：“那么联系你刚才的问题，天道就是一个吃饱了睡，睡醒了又接着吃的人。”
周飞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片刻之后他才艰难的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老师说的那样吧。”
夫子又一次拿起了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放嘴里，慢慢的嚼着，一边嚼一边说：“人饿了会吃肉，狼饿了会吃羊，羊饿了会吃草，草饿了会吃泥土……小六，你说天道饿了，会吃什么呢？”
这个问题就如同一道闪电般将周飞劈了一个透心凉。
之前消失的那个闪念也再度浮现在脑海中。
这一次非常的清晰。
他也终于搞明白夫子这一系列的问题要表达的终极意思是什么了。
但是这个答案，会不会太惊悚？
虽然之前系统也曾经提到过关于世界本源的话题，可是说的也没有夫子这么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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