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我既是你的男人，有些事儿，你就该明白，男人是不会让自己的女人涉险的。我没有看轻你的意思，而是男人就得有担当，一切都交给我去处理，嗯？”三皇子殿下又腹黑了一回。
他早已对慕影雪的性子了若指掌，知道她吃软不吃硬，所以才温言软语地哄着。与其强硬地灭了她打探的念头，倒不如直接挑明。
这么一来，她感觉到自己对她的尊重，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不得不说，这一把，桑轩扬还真是赌赢了。
他这低声下气的，慕影雪的气焰自然就消失了一半，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闷声道：“那你能告诉我，你打算做什么吗？会不会很危险？今日的事儿，并不是一个意外，对吗？太子他们打算联手对付你？”
抓起她的手轻啄了一下，桑轩扬赶紧把它再塞回被窝里，顺手拉高被子，将她遮得严严实实的。
这才开口：“你让我先答哪一个问题好呢？”
难得的嬉皮笑脸，又换来女人的白眼，他收紧胳膊搂着她，“这么做，是为了生存，这么多年，一直如此。”夹缝里，总是寻不到一丝亮光，他的世界从来都充满了阴霾，甚至不知道何时会有狂风暴雨来袭。
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国家有难都无动于衷，也不能隐藏起自己一身的才华装作纨绔子弟，更不忍看着黎民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便只有，来回反复地折腾自己。
直到那年遇见了她，生命中似乎出现了一丝亮光。日子，好像除了要拼命生存下去，多了一个非同凡响的意义。就连桑轩扬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他对这个女人有着不一样的偏执，即便过往知道有关她的种种消息时，也未曾有过丝毫放弃的念头。
用格勒的话说，他是一头栽进去了，就再也爬不上来。有的人，也许在别人的眼中很普通，可你就是在见到她的那一瞬，心底便有个声音说：是了，就是她了。
仿佛前世就已注定一般，宿命的召唤，让他鬼使神差地，就把心给了这个女人。
犹记得当初慕影雪与那吴玉良尚有婚约，格勒还调侃似的问过他：若是这两人当真成了亲，那他会如何？
桑轩扬毫不犹豫地答：抢亲！
这答案足足让格勒愣了好久，他怎么都无法相信，这般不顾后果，冲动而为之的事情，会出现在桑轩扬身上。他可是冷酷无情暴戾又肆虐的三皇子殿下啊！
后来，桑轩扬笑道：“我做的混事还少么？不在乎多加这么一桩。”
也对，他以往刻意营造的种种劣迹，不都是为了要降低皇帝和太子对他的戒备之心么？正是用如此极端的手段，去告诉世人：他桑轩扬绝无半点儿夺权之心。
可是他这委曲求全的态度，隐忍着一身的光华，却让慕影雪瞧着就心疼。玉指轻轻抚平他轻蹙起的眉头，“这样一定很辛苦吧？”
这么多年当中，要处处防着血脉至亲，隐藏起自己所有的真实，如同装扮着另一个人在生活，能不累么？光是听着，就让人揪心。
“自由，在天家是最最奢侈的一件东西，永远都不可能获得。能够随心活着的，要么被放逐，要么以各种理由‘消失’。可我身上背负着三十万大军的性命，他们有半数以上的士兵追随我多年，我不能说放就放。这些年的忍辱负重，除了保护自己，也是在养精蓄锐。”
听闻这番话，慕影雪只觉得心惊肉跳，惊得从他怀里坐直身子，“你是说，你在等待机会要夺……”
后边的话，无需身旁的男人捂住她的嘴，她便自觉地噤声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心头的情绪千回百转，让她很是不安。
桑轩扬粗糙的指腹轻轻在她饱满的唇瓣摩挲，笑得很温柔，“没有别的意思，至少物尽其用。即便我只是一介平民百姓，也该当为国家出一分力，是以我会坐到今时今日这样的地位。”
他的初衷本就如此，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任何的野心，是某些人硬要用有色眼光来看他，处处都提防着他。
说到底，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一天到晚地打压对手，难道连这么点儿自信都没有吗？
此刻的话题变得敏感而尖锐，慕影雪也很配合地没有继续谈论，而是依偎在男人的胸膛，把玩着他外衫的盘扣。
匆匆赶回，桑轩扬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下，便直奔到床边，伺候她喝药。这样真心实意地待她好，心疼着她，又怎会不在意呢？
“轩？”柔柔地唤了一声。
男人坚硬的心瞬间便酥掉了一大半，宠溺地以鼻音应道：“嗯？”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我在。”总觉得这样柔弱的她让人心生怜惜，恨不得永远都护在怀里，让她免遭风雨之灾。
“答应我，不管将来我们会遇到多大的波折和考验，都不要松开彼此的手。也许，像今日这样的事儿还会发生，但只要你说了，我就会相信，也能体谅你的为难。”
抬起的水眸里，满是坚毅的神色，认真的小脸上，一片肃穆。似乎，这还是她第一次用如此郑重其事的态度来跟他说话，却是让人那么感动。
喉头被什么东西哽住了，桑轩扬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怜爱地捧起她的脸，“我答应你。若是他日我不得已伤了你，也请你时刻记住，这儿，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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