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沈沉缓缓启齿说道，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李为王。
“力宏？王力宏？”李为王眨巴了几下眼睛，有些疑惑地说道：“听起来很耳熟啊。”
“李洪，洪水的洪。我还认识一个叫做秦佳华的人，很可惜，他后来死了。”沈沉淡淡地说道：“为王，你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一句问话，那一瞬间，李为王的脸突然一下子变得极其奇怪，那是一种极力隐忍着什么的表情，又是一种想要诉说，却怎么也不敢启齿的惶恐。
“怎么了？”沈沉眯起眼睛看着李为王。
李为王剧烈地喘息着，他的双眼几乎变成了赤红色死死地看着沈沉的脸，似乎要从他那陌生的青灰色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半晌后，李为王的声音才从齿间一字一字蹦了粗来：“你怎么会知道秦佳华，你怎么会知道李洪，你……你究竟是谁？”说道最后，他几乎是耗费了全部的精神，才鼓足了勇气问出这句话。
原因无它，在末日到来的那二十余年前，他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李洪是他唯一的亲人，而秦佳华则是他当时带领的团队里的一员，那个家伙不但是个gay，而且还老是针对他。但正像眼前人所说的那样，秦佳华很快就死了，李洪也死了。他们都死在了一个人的手里，那个人，就是沈沉。
这么多年过去，这两个人的名字早已经消失于自己的记忆中，自己的历史，自己的过去，从不为别人所知。但是眼前这个人，居然张口就是这两个人的名字！这就说明，他极为熟悉自己的过去！
突然间，李为王打了一个哆嗦，他几乎是浑身战栗着，颤抖地发出了一声呼唤：“沈……沈沉哥？”
如同过电一般，沈沉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也都唤起了，呼唤声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和他曾经并肩作战的少年，那个会等待着他给他送恢复体力菜叶子的少年，那个阳光善良的少年。
感觉到自己的双眸似乎有一种液体即将浮上眼眶，沈沉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他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生有四肢的面目恐怖的丧尸。除了这双眼睛依然清澈，他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干瘪黄毛，一口一个妈蛋菜鸟的飙车少年哪有半点相似。
可就是这样，沈沉却是忍不住伸出手，像是从前那样，揉了揉李为王的脑袋：“你带了你的菜叶子么？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
一句话，让李为王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几下，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呆傻傻地看着沈沉，他立刻意识到，眼前的这个让他有无限亲近感的丧尸，真的不是别人，真的就是失踪了二十年的沈沉！蓦然间，他突然崩溃似的转过了身，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哇…………”很难想象，李为王居然失声痛哭起来，偌大的身躯，狰狞的模样，算一算这么多年也要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居然哭得泪眼汪汪，仿佛是把这几十年的委屈全部倾倒出来了一样。
沈沉并没有打扰，他靠在墙壁上看着李为王，双眼里尽是唏嘘。
很快，李为王便是收敛了情绪，转过了身，有些不好意思道：“沈沉哥，让你看笑话了。”
“无妨，你以前干的那些混账事闹得笑话也不少。”沈沉淡笑道。
李为王瞬间便是“哈哈”了几声：“好汉不提当年勇啊！沈沉哥，真的是你么？楚大佬不是宣布你陷入昏迷沉睡中，成为植物人已经二十年了么？你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在执行特殊任务，所以才隐姓埋名的？不对啊，那沈沉哥怎么会现在才是2阶灵人，还是说，沈沉哥你是不是植物人了二十余年后，刚刚死的？刚死就被楚大佬派了任务对吧？那家伙果然对你还是一如往常的苛刻啊。”
果然还是当年那个欠揍的小子，如今不但更急欠揍，脑补的能力也加强了很多。
不过话说回来，难不成他说的是真的？自己变换成丧尸，是楚离的安排？
看来楚离这个家伙瞒着我的还有很多啊，真想赶紧见到他，好好和他“探讨”一番。
沈沉心中打定了主意，而后看着李为王说道：“我的事比较复杂，一时说不清，以后让楚离和你说，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这些年过的如何，什么时候加入的圣灵教。还有，你刚才和我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李为王立刻便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飞快说道：“沈沉哥，说来也是话长了，总而言之就是我无意之中进入了圣灵教混饭吃，跟着他们一路到了shl的大本营。其实我也就是个干杂货的小喽啰，一直也没有混上中层干部。也就是因为您受伤昏迷的消息，传到了圣灵教，我当时那个难过伤心，以为你快死了，所以我在夜里偷偷爬起来给你烧纸钱……”
沈沉脸上的颜色阴晴不定，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简直是拿这个活宝没办法，但却出奇地，感觉到了一股暖流涌入心窝。
“结果呢，谁知道，我悄悄烧纸钱吧，引来了丧尸群。哇，沈沉哥你都不知道，我那个真是叫做死里逃生啊！魂都吓没了。但是谁想到，当时虽然在丧尸群里捡回了一条命，但教里有人把我出卖了。好在那个时候茶姑当权，她知道我是在给你烧纸后，就问了我和沈沉哥你的关系。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她就狠狠把我打了一顿，”李为王啧啧咋舌说道：“那种五马分尸的酷刑啊！太疼了！我这辈子都没那么疼过！”
沈沉轻笑了一声：“所以，你就被主教一派当作了自己人，成功地成为了茶姑安插在主教这边的钉子，然后主教这边，又让你变成丧尸，再安插回茶姑在灵人这边的圣灵教里闹事？李为王，你真是可以啊，这双面间谍你能胜任么？”
李为王谦虚地说道：“如果沈沉哥你不在，我还是可以勉强胜任的，不过如果你在，我就不需要这么累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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