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李恩威直接取出身上的庚金窟掌门法令，展示在对方面前。
金戟目光快速扫过，面无悲喜：“既是岳掌门的意思，老夫自无不可。那瓶子就保存在附近另一处净门内。你们出门之后，面向峡谷往左走三十里左右就能看见。”
金戟长老顿了顿，又提醒道：“那瓶子是渡厄大士的宝贝，莫贪心，借用一段时间就放回去，然后低调离开。否则我也保不住你们。”
听到对方话中似有维护之意，宁折不禁好奇道：“前辈为何这般照顾我们师兄弟？”
金戟长老目光投向门外远处，喃喃道：“上一代恩怨已了，小疯子毕竟是我庚金窟百年难得的剑道天才，我不忍见他这一脉绝后。”
“原来如此。”
三人致谢一番，便抓紧离开净门，施展身法直奔对方所指的方向。
因为距离不算太远，李恩威习惯性留一手，没有着急用缩地之术赶路，避免不必要的真元消耗。
如此奔行五六里地，先前那处净门已经看不见，李恩威忽而开口道：“刚刚在净门内，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峡谷对面有人在窥探？”
“我有些感应，但不确定源头在峡谷对面。”宁折带着赞叹地看向李恩威。
红祸也是类似反应。
三人或多或少都有感应，但全都默契地没有在金戟长老面前提起。
当下也心照不宣，稍稍改变行进方向，悄然靠近峡谷的位置。
不多时，三人再次来到悬崖边缘。
谷底依旧红尘滚滚，时不时就有烟尘上涌，所幸未再蔓延上来。
李恩威贴着悬崖边缘继续往左走，同时施展【剑心通】感应对面悬崖。
峡谷两侧宽度不一，有些地方窄，有些地方宽，但普遍都超过三十丈，超出他感知极限。
如此边走边感应，忽地，李恩威“看见”对面悬崖，突兀出现一道金色的身影。
那人一闪即逝。
不过就这短短一瞬间，足够李恩威看清那人体格威武雄壮，背负一柄硕大的金戟，面目赫然与刚刚净门内的金色巨人一模一样。
“不……此人的表情比刚刚那位金戟长老生动活泼多了。”
李恩威看到对方，对方似乎也感应到李恩威目光，出现的瞬间，面上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抬手指着与李恩威三人所行相反的方向。
“让我们往右边走？”
李恩威有点不太确定对方的意思。
但面对如此诡异的情景，如果不搞清楚事情真相，冒然继续前进，实非明智。
当下便喊停红祸和宁折，详细描述所见。
“两个金戟，必有一假。”宁折摸着下巴凝思，“师弟能否看清对方修为？”
“也是九层台，也是主修金道。”李恩威照实描述道，“非要说区别的话，净门里的那位，给我感觉更危险一些。”
“这样么，难办了……”
“为什么不能两个都是假的？”红祸突然道。
宁折闻言一怔，忽而亮目道：“师姐此话倒是提醒了我，也有可能，两个都是真的。”
“两个都是真的？”李恩威与红祸皆不解。
“具体原理我不清楚，但曾经听人说过，琉璃谷有种特别邪门的修行法门，好像叫‘斩我’还是‘斩红尘’什么的，或许与此有关。”
宁折解释道。
“不论如何，如果对面那个也是金戟长老，那他应该也能通过师父刚刚那一剑猜出咱们三人身份，进而又推测出咱们进来的目的。”
“所以他想告诉我，地级混元瓶在另一个方向么……”
李恩威恍然，心中开始权衡利弊。
福地守护者暂时被月见峰吸引注意力，但能吸引多久，谁都不敢保证。
再考虑到临时出入口是暴力破开的，随着时间推移会被福地自身力量修复，所以他们必须速战速决，尽快离开。
快速商量一番，三人决定兵分两路。
宁折和红祸继续沿着原来的方向探索，李恩威则跟着对面另一个“金戟长老”的指示，往回走。
两边不管谁先有收获，都要第一时间用剑符让师父传话另一边，全体撤离。
……
回头走了十里地左右，峡谷两边渐渐开始收窄。
又前行三四里，宽度终于到达【剑心通】的感知极限范围内。
对面那人终于再次现身。
“你是谁？”
李恩威停步眺望，以剑心传念。
“如你所见，我是庚金窟的太上长老，道号金戟。”
那人并未以心念回应，反而用唇语默念，断定李恩威听得懂自己。
李恩威不动声色试探道：“我这边也有一个金戟。”
“你这么说也没错，他确实也是金戟。”
李恩威目光微凝：“到底怎么回事？”
“我借用琉璃谷的地级混元瓶修行，想借此跨过一重天。奈何宗师之位难证，屡屡失败。”
“后来渡厄大士提议我进入他福地净门内清修，我一开始不疑有他，也确实有了收获。”
“哪知这根本就是他的算计！”
“因为长时间留在净门内，我一分为二。一为本我红尘体，一为超我清净体！”
“清净体绝情绝性，我已非我，而且还打算斩杀红尘本我以求彻底清净，证位宗师！”
竟是如此？！
李恩威想到刚刚宁折的说法，想到自己两边观察所得，感觉对方此言非虚。
“所以你就是金戟的红尘体？”
“我就是金戟本尊，你那边的是净门造出的怪物！伱若信他，早晚要吃大亏！赶紧过来我这边！”
但李恩威并未轻动，道：“我怎知你们二体不是合作骗我？”
“那你倒是说说，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惦记的？”
红尘体金戟脸上挤出嘲弄的表情。
李恩威并未作答，又道：“他非斩杀你不可吗？”
“只要杀掉一个无关痛痒的人就能证位宗师，你杀不杀？”
红尘体金戟反问一声。
“而且他是不是主动告诉你只要进入净门就能躲避红尘？”
“是不是还主动告诉你地级混元瓶所在？”
“是不是还念着小疯子的同门情分？”
李恩威平静传念道：“是。”
“是个屁！”红尘体金戟脸色嘲弄，“别傻了，清净体是真正的绝情绝性，根本不会顾念旧情！”
“主动示好，不过是为了利用你们将我诱出来罢了。凡人入净门，一进洗尘，二进洗性，三进就会洗我！洗我之后，分裂成红尘和清净二体，就像我这样！”
“到那时，你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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