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大街转入小巷，速度飞快。
因为方曦文受伤颇重，还需要江星楚传功过来，他再用那海纳百川的惊世书加以转化，如此才得以维持速度。
期间，江星楚频频偏头；看着他身上的伤、看着那狼狈的样子，她就心里一揪。
“姓方的，坏了本小姐的潜伏计划，你该当何罪？”
“我该当何罪？”他指着自己，气笑了：“你扮成男人，假装受伤少说话，这几个时辰甚至半天都还好，时间一长你不是死定了？”
“哼。”江星楚才不承认是在心疼他，只是用鼻子出气。
“这样逃下去不是办法，”方曦文浑然不觉，左右扫了一圈，“星宫在邺都有没有据点？
各种产业甚至是临时的，只要能藏个半天就行。我伤不重。”
“有，但暴露了，去了我们就要死。”
“？”
“跟我来。假装巡逻的时候我寻到一个放货物的别院，去那里躲一下。”
...
屏住气息，两人翻入一处两进的院子。
院子角落堆满了货物，许多木箱子；他们就弓着身子，藏在阴影之中。
‘没什么腥味，想来该不会是河鱼之类的活物。’
‘从落灰的厚度来看，此处不该是常有人出入的样子；而且这么容易就翻进来，存的也不会是贵重物品。’
习惯性打量一圈，方曦文心里就有了些想法；跟着，他就想跟江星楚讨论一下，但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弄明白。
一偏头，他发现江星楚也看了过来；
后者哼了一声，伸手去解开一颗颗扣子，“我要换衣服了。你要看吗？”
“也不是不行...”
“呸。只套了外衣在外面，没你想看的东西。”江星楚把淡蓝色的衫子脱掉，里面是一件绸缎小衣，露出粉色的锁骨。
跟着又换掉了鞋袜，脱掉假发等等...
“看我做什么？”
“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引开追兵？我们一起不是更好吗？”方曦文伸出手臂让她扶着，以免单腿穿袜子的时候摔倒。
“我不放心你的易容水平，一个人更好潜伏。”她看向别处。
“胡说，我才不信你一开始就有潜伏的计划，伱故意要离开我而已。”他语气笃定，“你在生我的气？”
“气你什么了？”
“...气我花心。”
话音落下，江星楚猛地转回来看他的眼睛，定定的；
跟着，露出一个冷笑：“哦，原来你还知道啊。”
“......”
其实方曦文一开始是没感觉到的，直到见到那个占有欲极强的天女，他才反应过来。
仔细回想，江星楚表明好像没对林画芷的事情做出反对，但那或许是没让他看到而已。
连最亲近的下属、朋友她都难以接受，何况其他人？
“不说话了？也不怕告诉你，我甚至想过杀了你那些红颜知己。”她一点点勾起唇角。
其实江星楚心里现在很矛盾——他明明是来救自己的，还弄得遍体鳞伤；
她心疼得不得了，但方曦文偏偏要现在提起这种话题；
很生气，很想发火；可她知道不能这样，但字句还是一个个从嘴里往外冒。
“不会的，那样就不是你了。”他摇了摇头。
而就是这轻轻的一句话，直接点燃了火药桶引线，江星楚整个人都要炸了。
哒哒。
有星幕和阵盘同时出现，将声音遮掩；这两个人就算在吵架，也在考虑周边的环境，某种程度上也是天生一对了。
“我、不、会？”语调一个比一个高，江星楚戬指怒目，咬牙切齿：“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
“因为违背你的原则，她们又没有犯下罪孽。”
方曦文实在是个蠢货。
都到这种地步了，讲道理哪怕是有点用，但问题是你根本不占理啊？
“你还在说这些？我告诉你，江星楚就是自私鬼，喜欢的东西就一定是我的！谁要抢我杀了谁，就这么简单！”
“这个...咳咳！”一个激动，伤势一扯，他弓身呕出一口血。
见状，江星楚气势一滞，眼眶都红了：“我都试过了，哪怕是跟林画芷分享，我也觉得很难受，你知道为什么吗？！”
伸手挡住她要来扶的手，方曦文摇头，示意她继续说。矛盾总是要解决的。
“我现在一有什么想法就想告诉你、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都会想起你...我甚至都知道想得到你在我身边，会说什么话！”
“其实，我也一样——”
“可我讨厌这样！”她再难控制情绪，叫了出来：“我讨厌变得不像自己...每晚每晚这些念头都浮现在心里，我现在最害怕的事情居然是被你抛弃。
方曦文，你可知道我该有多绝望？！”
“......”
“可你还在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江星楚的声音渐渐低下来，闭上了眼：“很早之前，我就断了跟情爱有关的念头；也从来没想过要跟谁走到一起。
我会这么讨厌跟别人‘分享’，只是因为我...太爱你。”
情绪渐渐平息下来，眼泪也流得很安静；有的描摹着眼底，有的挂在眉毛上，有的沿着婉约的脸颊曲线慢慢滑下。
认识那么久，方曦文第二次见到她哭；而且两次都是他惹的。
“对不起，我、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原以为，只要我们两人单独踏上旅行之后，我会在这个过程慢慢接受；可等到你说出那番话时...我开始怨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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