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江冲,还是颜石父子都扮演了小人的角色。
江冲见梁帝问到正事,立即正色回道:“启禀陛下,臣查验过道祖的塑像,以利刃试之,刃卷而塑像未损。雕刻塑像的奇石,确然是世间难得之物。”
梁帝本性多疑,淡淡道:“这么说不是道祖塑像本身的问题?难不成是上天的警示?”
江冲:“臣不敢妄言是天意还是人祸,不过倒是发现一件蹊跷的事。”
“什么事,你说。”
江冲:“臣接下来的话有些小人攻讦之举,可本着一颗向着陛下的诚心,还是得说。道祖塑像开裂时,有礼部侍郎路万里路大人的得意门生在。当时他有些出神,呆在原地。直到道祖塑像开裂,才回过神,然后趁乱离开。”
“一个书生?”
“嗯,可是根据臣调查,这位路大人的得意门生,应该也是一个修士。”
梁帝沉声:“这么说,他是有能力暗中损坏道祖塑像的?”
江冲道:“臣不敢断言,可不排除这种可能。”
“这人叫什么名字?他是要参加这一科的春试么?”
“此生乃是陵州人士,姓秦,名川。陛下圣明,此生正是要来参加本科的春试。”
梁帝:“秦川?这个名字朕似乎听过。颜阁老,你知道他吗?”
颜石听皇帝称呼他“颜阁老”,心里一突,知道这祸水怕是很难引过去,他道:“陛下,秦川乃是陵州才子,素来与周汝贤交好。周汝贤其身甚正,平生交好的人,不过二三,皆是方正之徒。老臣以为,秦川绝非那种暗中使坏的人。”
“周汝贤现在在哪?”
颜石回道:“儋州。”
梁帝轻轻说道:“那是天南之地,离神都万里不止。据说儋州有三害,瘴气毒虫猛兽,许多官员去了,都再没回来。所以一些官员听说要去儋州赴任,宁愿辞官都不肯去。这周汝贤去时,可发过什么牢骚。”
颜石道:“听送行的官员说过,是有两句话。”
“哪两句?”梁帝来了兴趣,轻轻问道。
颜石回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梁帝笑道:“他不是说这样话的人,颜石,伱敢欺君?”
颜石听到梁帝直呼其名,心里总算松一口气,看来皇帝对他的成见有所消除,可伴君如伴虎,不能大意。
他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那是给周汝贤送行的路侍郎说的。他和老臣在路上偶遇,将送行的事,跟老臣聊了聊。”
梁帝饶有意趣问他:“你和路万里关系还挺好?”
颜石:“不敢瞒陛下,路侍郎中进士那一科,臣添为他的房师。素日里,私下还是有些交往。”
梁帝:“原来你们还有这一层关系,可朝堂上,他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你。”
“路侍郎不是因私废公的人。”
“难为你还为他说这些好话,朝堂稳定,离不得你们这些人。如果人人以大局为重,没有私心,天下就好治理了。”梁帝叹口气。
颜石:“总之是臣子们无能,累得陛下还要操心国事。”
“好了,不说这些。那周汝贤到底说了什么?”
颜石:“他当时念了两句诗‘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
梁帝先是神色一沉,随即哈哈大笑,“像是周汝贤说的话,你待会去拟一道旨意,让他周汝贤担任巡盐御史。”
盐税是朝廷收入的大头,这几十年来,盐政败坏,所以朝廷的盐税一年少过一年。
盐政之弊,乃是朝堂上上下下都不敢碰的雷。
看来也是国库空虚,皇帝需要用周汝贤去捅这个马蜂窝,充实国库。
由头都找好了。
既然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那么皇帝就如他所愿。
“臣,遵旨。”
梁帝随即神色一冷,看向江冲,“这么说,真是工部偷工减料,才导致道祖塑像在地龙翻身时开裂。”
江冲心头一凛,看来陛下是不打算追究此事了。
此事梁帝不打算牵连到路万里身上,就是不想在春试的关口,换副主考,弄得朝局不稳。
大局为重,这是皇帝对他的警示。
看来往后他都不能随意攀咬旁人,须得低调一段时间。
路万里和周汝贤算是关系亲近,不牵连路万里,也是为了让周汝贤放心大胆去捅盐政的马蜂窝。
颜石父子和江冲跟随梁帝多年,自然明白这是梁帝的权谋心术。
真相如何根本不重要。
“是的,陛下。”
梁帝淡淡道:“颜阁老,工部辜负朕意,就让负责此事的工部侍郎官降三级,留职察用。若再有类似的事,数罪并罚。你拟旨吧。”
“老臣遵旨。”颜石清楚今天的事,这就算过去了。
仅是官降三级,可职务却保留着,说明皇帝还是信任他们父子。
颜石父子于是称罪谢恩离去。
大殿里,仅留下江冲。
他压力倍增。
“江冲。”
“臣在。”
“这个叫秦川的人我想起来了,的确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年轻人。你明天将他请进宫来,朕想见一见他。”
皇帝既然用了“请”字,足见对秦川有些看重。
江冲心知,万万不能对秦川使坏了。
“臣,遵旨。”
…
…
秦川万万想不到,皇帝会私下召见他入宫。
他还以为是老君观的事发了。
可是不像。
因为这位绣衣卫指挥使很是客气,还让他收拾好形象,沐浴更衣后,再进皇宫大内。
并不是很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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