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姜木，才明白过来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白了这件事情，有没有足够的证据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上面要的只是一个交代，只要我能说出实情，姜木马上就能下令抓人。
此时我沉默了，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把真相告诉他，如果我告诉了他，那就等于我出卖了常昆，如果我不告诉他，所有人都会有灭顶之灾！
姜木见我的表情就知道我肯定知道很多事情，他抓着我的胳膊低声说：“王胜，我话说的还不明白吗？如果你不说，你之前和兄弟们拿命拼回来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现在不是讲义气的时候！”
话虽是这么说，但我还是不想担负这个骂名。
聂大雷的锅刚从我身上摘去，现在我又要去出卖常昆，人这辈子能有几个朋友，用我妈的话来讲，这么特么叫缺德！
姜木见我还不说话，也有些急了，他盯着我低声说：“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放心，只要你说出来，我保证这趟浑水你不会进来，我保你安然无事！”
说完姜木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张白纸放在了我面前：“看到没？这位委任书，这个专案组我现在是组长！我有能力也有权利！王胜，胜者为王败者寇，历史都是胜者书写的，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说话，你说对吗？”
我终于承受不住心里的压力，伸手打断姜木的话，低声说：“你别说了，是常昆做的。”
当我说出真相以后常昆要比我想象中的淡定，他的眼神中似乎是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片刻，他点头笑了笑：“果然是他！”
我皱了皱眉：“你知道是他？”
姜木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那个刀疤男的死虽然是个意外，但如果赵队长当初没有搅局的话，刀疤根本就不用死对吧？你们能出现在常昆的生日宴上，一定是计划好的对吧？”
我点了点头苦笑：“在你这个大侦探面前还真是没有什么秘密啊。”
姜木笑着继续说：“所以刀疤的死，常昆归咎于赵队的身上，常昆是个极其讲义气的大哥，自己兄弟的仇他是一定要爆的对吧？”
我点了点头：“对，不瞒你说，当初我也有干掉赵队的想法，不过你及时劝阻了我，我后来也觉得这件事有风险，所以就没有动手，但你没有去阻止常昆。”
姜木笑了笑：“不用说了，我现在就去派人抓常昆，你没事了，可以带着那个女孩儿离开了，常昆就是个例子，我希望你能记住，民是绝对不可以和官斗的。”
说完他转身悄悄的走出了厕所。
姜木走后，我整个人靠在墙上，慢慢瘫坐在地上，心里那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我在厕所里面一口气抽了三颗烟，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晕晕呼呼的，爬在镜子前洗了一把脸，我抬起头呆呆的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忍不住在心里问了一句：“王胜，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以前我觉得出卖朋友以求自保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在我身上发生的，这也是我最鄙视和憎恨的，但是现在，我偏偏成了自己当初最憎恨的那种人。
这时卫生间门口传来三声敲门声：“你还好吧？”
我透过镜子看到古娜正站在门口看着我，我狠狠甩了甩脸上的水渍，叹了口气低声说：“我没事，走吧。”
我和古娜一前一后走出警局，古娜问我要不要去找张茹，我现在还哪有心情去和张茹解释那些，摇了摇头低声说：“我现在只想睡觉。”
我和古娜回到了张茹之前住的公寓，打开房门，房间里面还残留着张茹身上的香味，我脱掉外套走进了卧室，躺在了软软的床上，眯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古娜悄悄走了进来，坐在了我的床边。
“发生什么事了？如果你没有人倾诉的话可以和我说说。”古娜低声说。
我眯着眼睛：“我没事，你早点回去吧。”
古娜微微一笑：“王胜，你骗不了我的，刚才在警局我从你的眼神中已经看出来了，一定是发生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我从床上缓缓坐起，看着古娜不说话。
不得不说古娜的脑子真的不是普通十八九岁的女生能比的，她看人和分析人的能力真的很强，单单看我一个眼神就知道刚才发生了大事。
我现在心里压抑，如果不找个人倾诉一下，或者说让别人开导一下我，我真的会疯掉。
于是我开口低声说：“我把常昆给点出去了。”
古娜眉头一皱：“点出去了？”
我笑了笑说：“点是黑话，意思就是我把常昆给出卖给警方了，他炸死警察这件事情已经闹大了，如果我不说的话，政府会采取特殊手段，到时候所有人都会遭殃。”
古娜眼珠子转了转，随后笑着说：“所以你觉得你出卖了朋友，心里内疚，才不高兴的？”
我点了点头：“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王胜会变成这种人，我有点无法接受。”
古娜轻笑着，握住了我的手低声说：“你不必内疚自责，你可以这样想，虽然你出卖了常昆，害了他，但你却是救了你身边的兄弟亲人，救了无数道上的弟兄，他们要是知道了，还要感谢你呢！”
我挠着脑袋笑道：“我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
古娜笑眯眯的说：“父亲从小就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被安排好的，如果当初认识姜警官的是他而不是你，那你猜他会不会和你一样做？答案是绝对会！所以要怪就只能怪他命不好，你这样想的话，会不会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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