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还是不脱, 这是个问题。
雍容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在女朋友面前因为这种事情就怂了，这实在不像个男人。
可不怂吧……
难不成还真要脱？
雍容：“……真的？”
张熙和咬着杏仁，“嘎嘣”一声，闻声抬了抬眼，“脱呗……看看也不吃亏。”
雍容好笑道：“你也不怕羞啊。”
张熙和取了张纸巾擦着手, 无所谓着：“看我男朋友有什么好羞的噢，何况又不是我脱。”
张熙和摆出了一副只要你敢脱我就敢看，没准儿还敢摸的架势。
雍容：“…………”
论理，一个男人, 没什么脱不脱的，上身没什么不能露的, 下身也不至于什么也不穿。
还是在自己女朋友面前, 坦诚相见是早晚的事儿。
可这是建立在两个人同时“赤诚”基础上的。
这会儿他一想到自己坦诚了，而张熙和穿得整整齐齐的, 就有种“被风流了”的感觉。
虽然是被自己女朋友风流了, 可这种感觉还是很一言难尽。
雍容：“我们做投资的，都讲究回报。”
雍容的意思，张熙和自然懂。
那意思就是他要是真宽衣解带了, 张熙和不管从哪方面多少也得表示表示。
有了之前的经验, 张熙和生怕雍容会没正经, 说那些“试试”之类的话反客为主……
小姑娘眨眨眼：“回报就是你女朋友看得很开心, 怎么样, 这回报不错吧？”
这种问题，回答“不怎么样”的，基本都要被女朋友从“恋爱课堂”上劝退的。
如果回答“不错”，那是跟自己过不去……
雍容看看悠闲歪在沙发上的小姑娘，“……是在下输了。”
******
不管白天怎么腻歪，晚上张熙和还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或许是白天有些累，她回房收拾好躺下后很快就入睡了。
梦中她又回到了那个让人压抑到无法喘息的夜。
满眼都是黑，只剩几盏灯打在爷爷的黑白照片上，照片上的那张脸依旧如往日那般和蔼，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似乎在跟自己说着“别怕，爷爷永远在这儿陪着你”。
画面一转，荒郊野岭，爷爷就在不远处弄着火堆，一块一块地往里添柴。
“爷爷，你怎么在这儿啊？”
她蹲在火堆旁，“不冷啊，为什么要烤火？”
她想抱住爷爷，却抱了个空。
爷爷抬了下头，声音沙哑着：“你看谁来了？”
张熙和抬头顺着爷爷的目光看去，“雍容！”
爷爷拿着木块拨动着火堆，不再抬头：“快跟他回家去吧……”
张熙和不解地看着爷爷：“您在这儿做什么，跟我们一起走。”
她要伸手去拉，又拉了个空。
她下意识去看自己的手，又不可思议地看了看爷爷。
耳边是雍容的声音，让人莫名安心：“我们走吧……”
他紧紧攥着她的手。
“不，我要跟爷爷一起走。”
“那不是你爷爷……你爷爷……他，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不在了……
张熙和从梦中惊醒。
厚厚的窗帘，把月光死死挡在了帘外，房间里漆黑一片。
张熙和缩在被窝里，一动也不敢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熙和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慢慢在枕边摸到手机，下意识地翻到和雍容的聊天界面。
时间已经是凌晨快两点了。
张熙和看着聊天框，犹豫了好一会儿，发了一条消息。
——睡了吗？
消息发完，张熙和就把手机按灭放到了一旁。
她是睡不着了，脑中全是刚才梦中的情景。
手机突然一亮，吓了张熙和一跳。
她稍稍凑过去，一看，竟然是雍容。
——怎么还没睡？
张熙和抱着手机打字。
——做梦醒了……
——我梦见我爷爷了。
——还有你。
——你怎么没睡……
很快，雍容就回复了。
——我梦见你给我发了消息，我就醒了。
——一看手机，果然有你的消息。
——你梦见什么了？
张熙和慢慢打着字。
——我有点怕，不敢想……
手机屏幕一亮。
——你把灯打开，亮了就不怕了。
张熙和扭头看了看床头的开关，甚至不敢动一下。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梦境是有一点奇怪，可梦中人却是她的至亲至爱，她完全不需要怕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会儿连动一下都不敢，身体僵在被窝里，跟雍容聊着天，才稍稍好了一点儿。
——还怕么？
——嗯。
——那我去陪你？
张熙和看着这条消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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